“余弟,我们先回去,来福,”马佛念喊道,“你赶紧下山去把韩大夫请过来,金柱,”跟着又唤金柱,“赶紧过来,搀着你家少爷。”
马余援已经回过神来了,他冲马佛念摇了摇头,推开金柱,又叫住来福,他自家人知自家事,在出了大成殿后,其实他已经没事了。
“兄长,不必叫郎中,该是这几日舟车劳顿,身子倦乏了,待回去后,小弟歇息一会,因该就无妨碍了。”
马余援道。
马佛念再看马余援,果然,后者的面色好看了许多,他稍放下了心来,但对马余援不必叫郎中的说法,却仍不加理会,催促着把来福往山下赶。
“无事当然最好,但不管怎样,还是将郎中叫过来看看放心。”马佛念如此说道,“金柱搀好余弟。”一面仍让金柱扶着马余援。
马余援不再反驳,任由自家小厮将自己扶着,三人出了孔庙,沿着山路往住处回转,不多时便过了书院,来到那一株百年老槐边,道路将转,就在这时,忽然,从老槐树另一边的山道上一道人影冲了出来。
“嘭!”
一声闷响。这人影结结实实和马佛念撞在了一块,两人摔成一团。
“兄长。”
马余援呼出声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人身形极瘦,像只猴儿一样,在地上一翻就起来了。”他像是这才看清了马佛念,“马……马师兄……”
“杨俊。”
马佛念也认出了这人。
马余援紧走两步,将马佛念从地上扶了起来。
“马师兄,我走的太急了,对不起,对不起……”
马佛念的衣服脏了,左手掌在地上擦了一下,破了一大块的皮,指头也被一根木刺扎了一下,他正用右手掌擒住左手,指头滴滴答答的往下滴了两滴血。
“山路窄狭,你怎可走的这般快。”
马佛念蹙了蹙眉,这样的无妄之灾饶是他一向涵养极好,也不可能再笑着脸,
“马师兄,您的衣服,还有手……”杨俊道,神情间有一丝忐忑。
“无碍。”马佛念又蹙了蹙眉,“你自去吧,记得下次走路小心些。”
“谢谢马师兄,谢谢马师兄。”
杨俊忙不迭的道谢,深深一揖。
“余弟,我们回去吧。”马佛念道。
“嗯。”
马余援点点头。
马佛念又缓了一口气,主仆三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老槐树后。
……
原地。
杨俊深深作揖,好一会,他才重又直起身子,面上忐忑讨好的表情一分分的敛去,显出阴鸷。
“三年同窗,这一礼,送你一路走好。”
杨俊喃喃,右手入袖,取出一个小瓶,弯腰,将地上浸染了马佛念血液的那一点泥土捻起,装到小瓶中。
忽然一阵山风吹过。
乍起阴寒。
……
来福的速度很快。马余援三人回到小院,只等了一小会,他便领着挎着药箱的大夫回来了。
在马佛念的坚持下,大夫还是先给马余援诊断了下。马余援本就没有生病,最终的结果自然也就只能是他自己说的那般,连日赶路,疲乏深重。倒是马佛念手背上擦破的那一大块皮,足有三四块铜钱般大,让大夫好生调配了一会草药。
随后,会了诊金,再让来福将大夫送出门,兄弟二人各自休息。
厢房内,马余援坐到窗前桌子边,将《论语》拿起,想了想又放在一旁,起身,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道书。
先是昨夜出窍险遭不测,跟着又险在儒家浩然之气下栽了跟头。前者尚可以说是道藏没有读通透,后者,就纯粹是孤陋寡闻,无知了。
马余援这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