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余援又思忖了一会,暂时想不到什么大的错漏,便决定先行测试魂形陨落对阴魂的影响。
挥手。
一只兔子魂形凭空出现。
马余援心一狠,抖手将蛇形魂形释放出去。
以‘显形’境魂形一击打向无防备的‘夜游’魂形,结果显而易见,那兔子魂形一阵扭曲,然后无声息的化成一蓬碎片,消失的干干净净。
“唔……”
马余援闷哼一声,脸色一白,但立刻嘴角却勾了起来,魂形被灭,他阴魂的损伤比想象中要轻得多,就像是从肉躯中挖出小小的一块肉,疼痛更胜过损伤,损失一个‘夜游境’的魂形造成的损伤,最多两三日就可以康复。
若损失的是‘显形’魂形,当然会伤的更重,但以这种伤势来推断,便是再叠上几倍,也无甚大碍。
最重要的一条顾虑解决了。
马余援又笑了笑,在心中梗塞了数月的郁结愁绪一扫而空,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只要再多练习练习,将法力传输控制到完美就能开始真正尝试了,嗯,这尼山距离泗水并不太远,也在敖鼋的法域范围之内,不能着急,起码得等到离开之后,才能够尝试,那敖鼋再是‘日游’巅峰,突破阳神也必然九成九是要失败的,只要离开这……
‘显形’啊!
这样想着,马余援心头不由一阵火热,但不知怎的,各方面都已想的及其明澈,在这火热下,心中其他角落还是有隐隐的不安……
……
爆竹声中一岁除。
任城县中,望月楼,雅间里,并开了三四桌,数十名世家子凑在一块,觥筹交错间,放浪形骸。王润乃天下大儒,衬着他的名头,大梁境内,大世家的庶子,小世家的嫡子在这尼山汇集一堂。正月里来是新年,这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但士子们却是天南海北的汇聚,家乡路途遥遥,再加上再过上半月,王润便要调走,谢师宴在即,这是礼数,年前士子们也不好随意归乡,于是,此时便只能相互的聚集在一起,聊慰乡愁了。
今日做东的是王枋文,由他牵头,才有今日的酒宴。
自从泰山府归来后,他琅琊王氏嫡系子弟的身份被确定,便是尼山上诸士子中身份最贵的了,此刻王枋文坐在最上首,马余援马佛念孔伯年都坐在这一桌,嗯,梁山伯也在,有那一日救命之恩,这些时日王枋文和梁山伯也走的近了,梁山伯坐在最下首。
“山伯。”王枋文举起酒杯看向梁山伯,“前些日子‘元正’宴上,山伯一首《泰山》意境隽久,今日新年初一,在座的又都是好友同窗,不知山伯可有诗性,再作得一二首诗,为这节令多添些气氛?”
桌尾,梁山伯身板挺得笔直,脸膛方正,显出器宇轩昂。
自从泰山府回来后,梁山伯整个人便再不像是从前了,他仿佛一柄锈剑从河里打捞上来,经过磨洗,开始渐渐显露锋芒。
桌上的世家子都将眼眸看向梁山伯,有些无所谓,有些则透出兴趣,有些显出不屑,毕竟只是寒门子,但不论是感兴趣的还是不屑的,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梁山伯已入了王枋文的眼,王枋文开了口,自然没有人会刻意扫兴。
这种种眼神同样也落入梁山伯眼底,他面上不动深色,起身,看向王枋文。
“这些时日多承蒙枋文兄厚待,既然枋文兄有此兴致,山伯敢不从命?”梁山伯闭目像是思忖了一会,然后睁开眼吟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注1
又一首。
马余援略微低下头,隐藏住自己的表情,心底里在叹息,又是一首存于他记忆里的前世的古诗,依稀的记得这首诗是前世小学课本上学过的,脍炙人口,至今都还能背出完整的诗句,只是诗名和作者有些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