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提起他的公公,心里的怨气就不打一处来。
“嫁到他们家时,他们家就两间破土房子,就是那种七八十年代的,你应该没见过,现在谁家还住那样的房子呢!”
“小时候老家村里有一户人家是那样的房子,土垒的。”
“对,就是那样的,房顶都是稻草做的,”她说着,“我没嫌弃他家穷,也嫁过去了。结婚时候说好的给我们两万块钱,让我们自己看着花,到现在,都没见着那两万块的影子。”
“后来呢?”
“后来我不怀孕了嘛,没办法,还在总不能没个家吧,我就拿了六万块钱给我公公,当时我们看上镇上那套房了,让他把钱给人家交首付,他电话里答应得好好的,可事实上他压根就没付,他拿着我辛苦挣的钱去赌博!”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过年回家我去开发商那拿钥匙,人家说你们都没交钱,拿什么钥匙。听到这,我心里那个火气大的呀,你小外甥在肚子里估计感觉到我在生气了,他不停的踢打着我肚皮。我冲到家,当面质问他,一开始,他死不承认,后来我让他去开发商那儿对峙,他才说实话。你能想象到姐姐当时多绝望吗?”
“一定很气坏了吧?”
“确实气坏了,挺着个大肚子,我把他家全砸了!然后我就一个人到车站,买了张返程票,回上海了。”
“啊?你自己啊?姐夫呢?”
“你姐夫也气得不行,他没办法啊,那是他亲爹,他总不至于向我一样撒泼摔砸吧,他就只把他爸爸说了一通。”
“就这样完了?”
“不然能怎么办呢?钱已经被赌掉了,跟他要,他又没有。”
“那你们那个房子后来买的?”
“你大娘出钱交的首付,后来装修钱是我们又存的,你说那套房子,买了真不划算,孩子偶尔去住住,大多时候都是跟他奶奶住村上的土房子,我们也就逢年过节回来住个天的。”
“那你婆婆嘞?她老公赌钱她都不管的?”
“你不是见我我婆婆吗?她那样的,啥事都不操心,她也不当家。年轻时候,老公在外花天酒地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她都跟没事儿人似的。”
“我真佩服这样的女人。”
“别说你佩服,谁听说了都佩服她!”
“哎,真是不容易,”我感慨道。
“她什么都好,脾气好、性格好,让她干啥就干啥,就是有时候心大。”
“出过事?”
“我儿子小时候,那时候也就一岁多刚会走吧,孩子睡着了,她就把孩子一个人锁在家里,自己去大门口的菜园子摘菜。不知怎的,孩子突然醒了,看周围没人在,估计想要去找奶奶,就从床上摔下来了,刚好后脑勺着地,摔在床边的一块砖头上,当时听到孩子‘哇哇’大哭,她就急忙跑回屋里,看见孩子躺在地上,头下一滩血,她吓坏了。抱着孩子就往村里卫生室去,村医给孩子简单消毒包扎一下,让她去镇上医院缝针。你知道我儿子多遭罪吗?”姐姐突然又哭了起来,“他那么小,镇上卫生院又没麻药,就那么活生生的被缝了十来针,他哭得都岔气晕过去了”
姐姐说到这,已经哽咽得再也描述不下去了,她一边拿着纸巾擦着鼻涕眼泪,一边尽量让自己恢复平静。
“孩子出了这么大事,她都不告诉我。可能也是怕我知道了指责她吧。过年回家,给孩子洗澡,发现他头上有道疤,我问了,她就那么轻描淡写得说了几句。后来,还是一个邻居告诉我,说了孩子当时缝针的情况,我听后,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自己当妈太不称职了,这罪就该我替他去受!”
姐姐又低声抽噎起来。
“孩子磕磕绊绊总算长大了,还好后面再也没有过类似意外。”
“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