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要在这荒山野岭住一个月?”赵守正吃惊的跟着儿子,走进小院中。“儿啊,为父会变成山野村夫的。”
“这里安静,可以专心备考。”赵昊过滤掉父亲的骚话,随口应一声,便带他进了内院。
院子不大,被一道砖墙隔为前后两进。地上皆铺着青砖,两溜瓦房也是新起的,内院中种着各式花卉,还有个小小的凉亭,可供主人休憩。
赵昊拿到地契后,先出动上百号蔡家巷的精壮汉子,拿着碗口粗的棒子,免费帮住在这一带的钱家奴仆把家搬走。
当然过程中难免磕磕绊绊,哭哭啼啼,不过蔡家巷的汉子加棒子,专治各种不服,很快也就消停了下来。
选定此处作为闭关地后,赵昊又吩咐高老汉带着蔡家巷的瓦匠,将此处重新翻盖,还在堂屋前亲手种下两株桂花树。
“等到桂花开了,我们就下山。”赵昊说完,打开了正屋的门锁,请父亲进去。
赵守正一进门,便看到刷得雪白的中堂上,挂着一幅穿红色圆领,头戴直角幞头的黑脸胖子画像,不由肃然起敬道“竟是我赵家太祖在此……”
“父亲给太祖爷上个香吧。”赵昊点着了烛台,又引着香。
赵守正便接过香来,举在头顶,毕恭毕敬向宋太祖磕了四个响头。
那道院门不知何时已经被高武锁上,内院中只剩下赵昊父子两个。
赵守正刚要起身,却被儿子按住了肩膀,让他继续跪在赵匡胤的画像前。
“父亲知道,为何要拜太祖吗?”
“当是求祖宗保佑……”
“是谢祖宗保佑。”赵昊认真纠正。
“哦?”
“太祖爷显灵了。”只听赵昊幽幽说道。
“啊?”赵守正登时毛骨悚然,先看看画像上的黑胖子,再看看神神叨叨的儿子,结结巴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父亲还记得,刚搬到蔡家巷时,我对你说过,你一定能考中吧?”赵昊也不看赵守正,只定定望着那太祖画像。
“是说过。”赵守正点点头,这事儿他记得清楚。
“父亲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说吗?”便听赵昊信口雌黄道“是因为我在前一晚,梦见自己上天了。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有个戴着长翅帽,穿着圆领黄袍的黑面老人,正一脸慈祥的看着我……”
“啊,那定是我赵家太祖爷了。”赵守正看看画像,一脸惊叹道“他老人家把你叫去,到底有何吩咐啊?”
见赵守正果然轻易就信了,赵昊也就没必要再渲染神秘了,便言简意赅道“他老人家说,咱们这一脉文运未绝,当在我爷爷你爹之后再出位进士,此人便是父亲你呀。”
“啊,太祖爷竟然还知道我这个不肖子孙?”赵守正登时满脸羞愧,使劲给赵匡胤磕头道“给祖宗丢脸了,怕是要让祖宗失望了。”
“不会的,太祖爷说了,合该我们家文运昌盛,他已经从文曲星君那里,拿到了今科秋闱的考题。”赵昊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张折好的黄纸,双手朝太祖爷拜了三拜,然后交给赵守正,又万分郑重的叮嘱道“太祖爷有言在先,此物只能你一人观看,若是在考前被第二人知道,非但考题不准,还会给我赵家招来灭门之祸!”
“晓得晓得。”赵守正哆哆嗦嗦的接过黄纸,又给祖宗磕头致谢,这才颤抖着将其打开,便见上头一行鬼画符似的字体,依稀能看出是《论语》中的一句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