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能再顶得住,尽管陈渐恨恨的,却不能再勉强他。吴尺并没立即回去,趁陈渐不在的当儿,他悄悄把嘴巴凑到媚珊的耳朵边,问道:“你是不是真的有了?”媚珊无精打采地歪在沙发上,迎面嗅到吴尺张口送出的一股臭气,厌恶地把脸扭到一边,不好声气地说:“如果真有了,我饶不了你!”沉思一下,又说:“如果真有了,也只能是陈渐的!”说着,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卧室。她不高兴怀孩子,所以她生气,吴尺正好成了她的出气筒。吴尺对她的喜怒无常一惯都是无条件地接受的,此刻当然不把她的发怒放在心里,只有当陈渐走了过来,他才无可奈何地走了。陈渐是媚珊的丈夫,这个位置自己是永远代替不了的,除非陈渐死了!
陈渐走进卧室,看到了媚珊苍白的脸,这时记起了她的呕吐与别人的玩笑话,他的久已存在的心愿被触动了,于是消除了对她的厌憎,温柔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有了?”他笑着,期待着肯定的回答。
“我不知道。”媚珊忐忑不安地回答,只觉得心里一团麻乱。她本来不想搭理陈渐以消刚才之恨,但一想到自己怀的也许是吴尺的孩子,她的威风就灭了,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了。陈渐肯定她是怀孕了,想到自己是这个一直盼望着的孩子的父亲,他就没有理由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他温情脉脉地扶这着媚珊的肩膀,柔声恳求道:“为了我们的孩子,也为了我们自己,珊,我们以后就不要打牌了,好吗?打牌太伤身体了。你看,因为打牌,家里被弄得一片乌烟瘴气。我们孩子的健康成长,需要一个优良的环境,不是吗?”
“谁说我有孩子了!”听陈渐说要丢掉麻将桌,媚珊就气急了,厉声地呵斥陈渐,“我没有孩子,我也不想要孩子!你想要,你就再娶一个养十个八个好了,我不反对。我刚才呕吐,是因为受不了你那副脸色。”
“还好意思提那件事,明明是你不对。”陈渐也来气了。
“你认为,赌博的人讲忠诚老实吗?老实就不赌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陈渐尽量和气地解释道。“真正称为‘人’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有一个准则。古人说‘盗亦有道’,就是做强盗,也都有他们的一套道义规则的。赌博者,也有赌德,何况我们是以娱乐为宗旨的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最恨别人说打麻将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老实正直的人,无论干什么都老实;许多冠冕皇堂,位居国家干部者,其实是心怀叵测,再有那些所谓烟酒不沾,不近赌桌的文人学士或村野小人,其实就是吝啬之徒。所以,我尽管不赞成打麻将,却也不反对你打麻将,……。”
“你什么时候都爱卖弄你的一套高论,我不爱听。”媚珊嚷着打断他的话,暗中满意陈渐这套理论,“总之,我不知道什么叫诚实,只知道要在这个世界立足,就得有心计,否则就会被吃掉。像你这样的烂老实,我一百个瞧不起,看作木头的木头。你会当官会发达,会让我享清福?哈哈,我这辈子就别妄想了吧。我嫁了你,是瞎了眼,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但我的行为做事,你就别阻挡我,别对我指手画脚,别向我灌输什么公理婆理。你走你的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你父亲的官势,我娘家也不希罕,而我娘家也不是堆着什么金山银山,你家也别指望。”她说这些话,好像是对她不贞的辩解。
陈渐咬牙切齿地听着,看看她这张利嘴还能说出什么来。等媚珊终于住口,他才无不讽刺地说:“如果我真有能耐当了大官,只怕因了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太太,也只能当贪官,我的生命也就指日可待了——所以就算有官,我也不想当!”
媚珊气得凤眼圆瞪,喘着气,直着纤纤的食指,指着陈渐的额头,恨恨地说:“你还是别学那只狐狸吧,当不了官就说不想,真倒胃口!”
陈渐不再吱声,是不愿再开口,因为他记起了百里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