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日子过得太舒服了,难免颓废丧志,便给每个庄客安排了一些事情去做,白日里都各自出去做事,晚上才会回来,大人来的并不是时候,不然也能见到夜里的杨柳庄了,须知咱们庄上夜里是极为热闹的。”
杨虚彦却在此时轻笑着说道:“比起晚上的杨柳庄,我倒是觉得你这丫头最有意思,还从未见过如此能说会道的丫鬟,你真是一个普通丫头?”
“大人说笑了,我不是普通丫头又能是什么?至于大人所谓的能说会道,无非只是因为相貌丑陋,如果再不能说会道一点,恐怕也做不成庄主身边的奴婢,若是奴婢生的好看,又何须如此对不对?”
杨虚彦一时语塞,再无其他揣测。
二人便迎着呼啸北风下了山,一路畅通无阻。
……
……
“唉,真不知你这小子是怎么想的,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那个死女人。”
回地下囚室的路途中,前后都有人监视,武二在前带路,两旁有人看管,如此,让通过各种手段被掳进来的苦力们根本无处可逃,即便是连这地下通道的各个路口,都有人暗中监视。
某些地方从天井照射下来的光线并不遥远,不过约摸丈许,落到了这群手无寸铁的苦力们眼里,却像是隔着天与地。
王初一甚至能感受到头顶街道上的熙熙攘攘热火朝天,却又分明身处在地下暗无天日的通道之中。
又有谁能想到,京城地下还有另一个充满阴暗的天地?
庄主……
聚香园酒楼……
丑陋的婢女……
王初一隐隐觉得胸中燃烧起了一团熊熊火焰。
“你对那臭婆娘很熟悉?”
“嘘,小声点,可千万别被人听到了。”
有两个馒头恩情的老汉见王初一仍旧如此桀骜不驯,不得不低声提醒道:“他们一个个刚下来的时候都跟你差不多,可久而久之才发现根本逃不出这些家伙的魔爪,听话的还好,一天还能混到两顿饭吃,不听话的早就丢进江里喂鱼了。”
“你也别说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头或者家世,到了这里,死都没人知道,也不是没有会点武功就要反抗的,下场更凄惨,你可别以为这里就他们几个人看守我们,这里四处都是人,一旦被发现咱们有什么小动作,能痛快死都算是一种福音,而那相貌丑陋的死丫头,掌管着这里所有的打手,得罪了她还能有好果子吃?”
“没想到区区一个丫头还能有这么大的权利……”
王初一惊讶,随后看向老汉道:“你被抓进来多久了?”
老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道:“我应该算是抓进来最久的,已经三个月了。”
王初一立时愣住。
三个月前,王初一还未下山,还未做上锦衣卫总指挥使,可是三个月前,不正是南诏国特使乌丸启程前来大齐王朝的时间?
“你,跟我来。”
正当王初一为自己的揣测所震惊时候,最前方的刀疤脸武二突然走到距离几步路处,指了指队伍当中灰头土脸的王初一。
“小桃红吩咐我要好好伺候伺候你,正好今天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出。”
闻言,老汉变色,灰溜溜的主动离开王初一,满是担忧,看向王初一的眼神也充满告诫之色。
似乎在告诉王初一不要反抗。
“希望不是因为担心我躺下了之后没人给你让馒头吃。”
看着除了老汉以外,其他苦力们一幅看热闹的模样,王初一无声低语。
被武二与几个随从带领着离开队伍,单独进了一条甬道,在那里同样开辟出了一个洞府,空间不大。
不难想象这京城脚下耗费数代人才建成的泄水通道,如今已被这些不知是何来历的人改成了何等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