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潜意识”是个很微妙的东西。
夏晚橙之前一直不知道,这个在她两生人里,前后两次都救过她的人到底是谁。
可是那天,她在泳池溺水。就是那一瞬间,她潜意识里埋葬的东西莽莽撞撞地浮出水面,突然间闻到了一直萦绕在鼻尖的,紫檀和墨水气味。
“难怪我第一次来看病,我说因为溺水头疼,你反应那样奇怪。”
她当时信口开河,连寄生虫进脑的事情都编造出来。现下想来,这人当时没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已算良善。
毕竟还有谁,比他更清楚她那天溺水的情况?
夏晚橙突然就哭了。在他深不见底的墨眸中,不顾礼仪蹲在地上,抱着膝盖,肩膀抖动,哭得像个为了玩具撒泼打滚的孩子。
瘦瘦,小小的身影,那样纤细,人前明艳嚣张,人后……可怜的不行。
她和两个姐姐,是打生下来就镌刻在dna里的亲密染色体。除此之外,夏晚橙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
她这样怕死,所以拼命提防身边所有会威胁到她安全的人。
可是icheal医生不同,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夏晚橙形容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她唯有大哭一场聊表情绪。
这是一通酣畅淋漓的宣泄,把夏晚橙自绑架过后一直堆积沉压的负重感,往外发散了些。
从icheal医生那里离开,夏晚橙趁着夜黑风高,去到了夏苜所在的医院。
夏苜是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惊醒的。
病房里头窗户大开,风吹帘子飞扬。夏苜一眼可以望见天上皎洁的明月,和坐在月光下头拿着刀子的夏晚橙。
“醒了?”
夏晚橙把削断的苹果皮扔在地上,用指腹轻抹了刃口,“这刀子钝得很。”
夏苜呼吸骤然急促,打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动静。
夏晚橙漫不经心,“你猜我会不会在你喊出动静之前,把这刀子插进你的喉咙?”
夏苜噤了声,看着夏晚橙毫不熟练地削好一个苹果。
夏晚橙咬了一口,问“那天是谁指使你做假口供?夏杙还是薛明就?”
夏杙不出声。夏晚橙颇不耐烦地撩开他的被褥,用刀尖从他的脚背往上滑动。
“不关我的事。是你爸,是他叫我无论如何都跟稽查员说你找人动的手。”
夏晚橙点点头,把刀子在他的衣摆上面随意擦拭了一下。
“你怎么一点出息没有?你连大哥的女人都敢碰,我还真当你有点胆色……”
夏杙瞳孔放大,“果然是你。”
夏晚橙把被褥给他拉上,隔着薄被用刀子有力没力地往下扎他。
“关于我的事,你还知道些……”
夏晚橙话说一半,突然闻到一股发腥发酸的臭味。她往后退开几步,见有黄色的液体从病床侧边滴下。
夏晚橙用手机拍了几张照,惊奇道“怎么就给吓成这样了?”
夏杙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喉咙里又发出嘶嘶的动静来,“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躲你躲得远远的。”
“无所谓啊。”
夏晚橙笑得像只餍足的猫,“你都残废了,我还怕你不成?”
时隔几天,夏晚橙重新回到学校上课。
一直以来,夏晚橙都知道自己在同学眼中是个德行有亏的人。凭着层出不穷的荒诞传闻,她成为了柏海大学远近闻名的“大明星”。平日里无论她走到哪,投掷在她身上的打量目光总是少不了。
可今天尤其不寻常,打量她的异性目光格外多。夏晚橙上着课,背后都是女孩子窃窃私语的动静。她竖起耳朵,隐约听到了她跟徐行之的名字。
直到整个上午的课程结束,夏晚橙才搞清楚事情经过。原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