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芬姐端来的早餐是鱼羹粥,姜暖一勺一勺的喂着傅淮吃下,最后芬姐接过空碗时,笑眯眯的说着,“最近阿淮少爷好像很少闹腾了,胃口都好了许多,这都是姜小姐您的功劳。”
以前的傅淮,哪有这么温顺,每每吃饭时必定是碗筷齐飞,这些年被他砸掉的碗盘碎片都可以堆成一个小山坡了吧。
姜暖刚进傅家时,便因为傅淮的进餐问题挨了不少责骂,傅老太太是不允许宝贝孙子饿着的,可是傅淮偏偏又很抵触她,那段时间,姜暖整天都疲累于喂饭这一件事了。
再后来就是洗澡,穿衣,天晓得傅淮是多么难伺候,在那段时间,姜暖的耐性被磨得异常坚韧。
时间过去一年了,也不知是不是傅淮对她的存在习惯了,总之最近半年内,他是消停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温和了。
想到此,姜暖有些欣慰,打量着正在认真玩着玩具的傅淮,身形挺拔,眉眼俊朗,哪里有半点傻气的存在,她心中起了丝疑虑,询问芬姐,“我听说阿淮当初也是个正正常常的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芬姐三十多岁时就在傅家做事了,现今也有十个年头了,见姜暖问起,觉得也不是什么忌讳的事,就如实回答了,“我来傅家做事时,阿淮少爷就已经这样了,但我听了以前的人跟我提过,阿淮少爷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的亲妈,大爷的那位姓唐的原配老婆。”
“听说当时唐夫人跳楼自杀时,阿淮少爷就在旁边,可能是受了刺激,大病了一场,昏睡了好几天才醒,醒来后就不正常了,似乎一夜间丧失了所有记忆,而且……”
芬姐迟疑了下,压低声音继续说,“唐夫人出殡那天,阿淮少爷突然发疯,亲手把骨灰盒砸了,也是因为这件事,老太太才认定阿淮少爷真的疯傻了,把他锁在这栋房子里,再没放出去过。”
“亲手砸了他妈妈的骨灰盒?”姜暖有些震惊了,这确实不像是个正常人会做的事。
“是啊,听说他们母子感情一直很好的……”芬姐瞅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玩玩具的傅淮,嘀咕着加了一句,“其实我觉得阿淮少爷也不算太傻,比外头那些真的疯傻了的人好上了许多,可能是当年唐夫人的死对他的刺激太大,有些失智了,脑子到底还是正常的,说不定将来还能好呢……”
她无心的一句话像是一记闷棍砸醒了姜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傅淮,真的可以变正常吗?
如果他变正常了,应该就不会再受到傅家的那些人贬低和嘲讽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她忍不住笑了笑,真心的替傅淮感到高兴,可下一瞬,她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傅淮变正常了,他还需要自己吗?
如果傅淮不需要她了……
姜暖摸了摸心脏的位置,为什么,莫名的有种落寞感呢。
芬姐在一旁看着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凝重的脸色,忍不住问道,“我也就那么一说,您可别当真。”
姜暖缓过神来,看着芬姐摇了摇头,“没有,你说的很对。”
“从现在开始,我有了新的目标。”
“我要让阿淮好起来,我要让他拥有着他该拥有的一切,我要让他享受到自由自在的人生,我要他快快乐乐的,不要再被别人欺负了。”
她看着坐在地板上也正朝着他笑的傅淮,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