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纪漫兮这才转身看着床上的女人。
其实已经连着两天没怎么睡好觉，纪楠笙这会儿缩在被褥里睡地很沉，但是眉心却是微微地皱着，像是做了噩梦。
纪漫兮叹了口气。
好半晌之后还是起身拨通了阮越时的电话，开头第一句话就是，“我可以提前预支一下我的片酬吗？”
阮越时愣了一下，“你缺钱？”
“缺，”她抿了抿唇，重复，“非常缺。”
阮越时，“……”
他咬了下烟头，不轻不重问，“多少？”
“九千万。”
“……”
“你他妈怎么不去抢劫？”
“我也想啊，可我是公众艺人，”她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有些哀怨，“我卡里就剩下几百万了，而且还有年付的房贷没还，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就要找个男人求包养了，心里好难受。”
你说她一个二线艺人，怎么穷成了这样呢。
阮越时，“……”
“季承轩这部戏拍完都没有你这么漫天要价的片酬，“他眉心微微拧了拧，“你欠谁钱了，张口就是九千万？”
纪漫兮直接搭在了栏杆上。
“沈煜。”
她深吸了一口气，“他帮我家还了账，就在今天。”
“那你着急个屁啊，”阮越时不满，“有人愿意为你花钱你就收着呗，反正又不是你的钱，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她摇头，“可是我不喜欢欠别人钱。”
“……”
“要我说你就是傻，”阮越时直接冷哼了一声，“你们家那破玩意儿公司早就该倒闭了，本来今年就能宣布破产，结果你倒好，直接惹了一个沈煜，你是不把你变成负资产不甘心是吧？”
那沈煜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
明面上看着是英雄救美，实际上是挖了一个坑。
纪漫兮要是真的收了这钱，就坐实了她现在被沈煜包养的事实，到时候舆论还不知道要怎么报道，可要是不收，那九千万的窟窿对于纪漫兮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横竖都不讨好。
“我本来就已经是负资产了啊，”纪漫兮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怏怏的，“要不我把我下部戏也卖给你好了，保准以后你拍戏我第一个凑上去。”
阮越时，“……”
其实也不是真的差那点钱。
而且这部戏的本钱实际上是盛修远当初投资的，预付片酬再加上他私人账户里的钱，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呢……
风险很大。
“要是不借就算了，我想别的办法也可以解决的，”纪漫兮笑了下，就打算挂断电话，“不为难你。”
“我回头给你打过去。”
阮越时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过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纪漫兮心头直接微微欢喜了一下，“我给你说的可是九千万，你听清楚了？”
“我又没聋。”
男人嗓音不紧不慢，“不过我可最后一次警告你，纪家的窟窿你这最好是最后一次，不然你就算是十个亿也不够砸的。”
“挂了。”
纪漫兮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整个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哪里不知道这是个窟窿。
但是有些事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是没有办法可以回头的。
临近晚上的时候，沈煜的银行卡并没有发过来，但是纪漫兮还是签了张八千六百万的支票让人送到了沈煜的公司。
沈煜看着那支票，笑着照单全收。
“记得告诉纪小姐，我喜欢跟财大气粗的女明星玩。”
纪漫兮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头狠狠地肉痛了一下，连带着那种闷闷沉沉却又压抑的心情像是密密匝匝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