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绾尘语气清淡,全无一点情绪,仿似萧霁月的出现,不过就是常见,“你在这里,我不拦着。
可你要明白,你便是将这日头站满了,我也应不了你心中所求。
当日所见,你既是明白的,何苦又念着折磨自己一番?
你当是有将来的,再把军功一立,平帝便再也不能控制你了。
到时仇也报了,孟婕妤在天之灵也得了安息,何乐而不为?
你且去吧,再不要将此等事当作心头之憾。”
月绾尘果真是最了解萧霁月不过的,知他心中不可抛却的执念,将他点醒一番,再不把她放在心中。
萧霁月垂头丧气地离开,虽说心中的不愿仍在,却也将月绾尘的话听在了心里,那因魔气带来的种种烦躁,竟然也烟消云散。
等到天明殷兰亭再见到萧霁月时,觉着他又生出了些另外的变化。
看着仍是一副天寒地冻的样子,但眼中明朗,再无愤恨之怨。
见殷兰亭在一旁观察,萧霁月也不当回事,只吩咐手下人将东西收拾收拾,说是要去过塘镇。
殷兰亭最是会看人眼色的,他什么也不问,和其他人一并忙活去了。
这下子才没用了半日的时间,郡守衙门就已经空无一人。
……
月绾尘既是知道萧霁月已经离开,少不得要跟在身边,谁知话还没有同漱寒辩上两句,一个熟人就破天荒地上门了。
漱寒一看,竟是那总不着调的秃驴清净。
“老衲先给圣君鞠上一躬,若不是圣君圣明,这东疆的百姓可真是要遭殃了。”
月绾尘听清净叫她圣君二字,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你这和尚,我当日觉着你不是一般人物,现下看来我还是看走眼了。
想必你早就料到我与银镜谷有分不开的关系,也知我与他牵连颇深。
你今日既是来了,便给我一个答案。”
清净是个再通透不过的人,他自然明白月绾尘的意思,“你二人的事由不得我们多言,天生注定的,必是要走这一遭。
不过,你要是想断了也无妨,只要将仇怨一报,你当是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
哦,还有一桩事我可以宽慰你,你跟着他这一路风里雨里,只因着为解困星之围,我昨日观了天象,困星已不受困,你当有了自由了。”
月绾尘听了清净的话,自是相信的,论起预告之术,清净的本事甚至在她之上。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她自己不愿意想通,就比如清净明明给她支了一条明路,她却偏要钻进死胡同里面。
“漱寒,你消息可要时时注意着,虽说我们这一趟的任务算是了了,可我仍是提心吊胆地想着。”
漱寒心中唉声叹气一番,自古红颜多薄命,难不成真要看着月绾尘将所剩不多的性命都消耗干净?
但漱寒也明白,更是盼着月绾尘能健健康康的,只要月绾尘活着一日,就是他们银镜谷最最珍贵的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