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数万百姓纷纷下跪,朝着天空中飞翔的风筝作揖叩拜,俨然把它当成了一种神迹。
“竖子,安敢如此欺我?”段珪的脸上乌云密布,出一点钱倒是小事,这首诗恰如诛心之箭,一旦流传开来,他便生生世世钉在耻辱柱上。
如此大仇,不诛其九族不足以平心中愤。
段珪二话不说,直接钻进马车,丢出一枚金饼,呵斥赶车的随从离开。安邑城有四门,他没必要继续在这里遭受羞辱,现在想起房季玉的建议,后悔却是有些太迟了!
“这一枚金饼,就当是买命钱吧!当年巫蛊之祸只杀你长子一家,今天咱家不灭你满门誓不为人!”
金饼即一种黄金铸成的钱币,汉代在市场上流通的就有圆饼形状的麟趾金和椭圆形状的马蹄金,每一枚都价值不菲。
段珪丢出来的这一枚就是麟趾金,重约5两,价值正好10吊,10000枚五铢钱。
黄金铸币都是重宝,市面上极其稀少,卫宁穿越3年,见都没见过。
当然这也和卫觊大有关系,让他这个堂哥学会挣大钱,还是等下辈子吧!
卫宁掂了掂这枚“麟趾金”,不到巴掌大小,入手却十分沉重。正面为圆形,背面中空,印着形如圆足兽蹄的花纹,这大概就是麟趾的本意吧!
“这在宫里当差的,还真是有钱啊!”
“宦官能没钱么?当年我这个秩俸二千石的郡守之位,还是皇甫将军替我交了2000万钱才保下来的呢!”
“按军功封赏的官职也要交钱?”
“这是自然,不论是累积军功还是举孝廉,自关内侯、虎贲卫、羽林郎,只要是做官,就得花钱买!多少秩奉多少万钱,当年有几个同僚与我同期因功封赏,由于家中清贫,交不起钱,辞官又不准,走投无路上山落草。”
卫宁人都听傻了,他知道汉灵帝喜欢卖官鬻爵,甚至有些文章还洗白他,说他卖官鬻爵主要是对付日益庞大的世家集团。
但如果真是出于这个目的,那么卖官应该不是这种卖法,这一点钱在世族眼里九牛一毛,起不到任何打压的作用,同时还把应该提拔重用的军功“寒门”逼到朝廷的对立面。
再说汉灵帝卖官得来的钱也并没有“用之于民”,大部分的钱财都用来享受穷奢极欲的生活,修建西园等。
所以说汉灵帝是什么有识之君,不过是粉饰之词。
可能他的行为上(党锢之祸)有一点和世家作对的意思,但是他的动机上只有享乐之意,而没有半点认清现状的改革进取之心。
士孙瑞想着当然一起上阵杀敌的伙伴,此刻却在山头上做起了山贼,不由得无奈一笑,而始作俑者不正是这些奸吝的宦官吗?
“小人的钱财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虽然这阉人来此没安好心,但是也没必要一开始就跟他撕破脸皮!”
年轻人有冲劲、有杀气、快意恩仇都是可以理解的,如果给他当年,恐怕也是这样。他没有怪罪卫宁的意思,不过是善意的引导。
卫宁摇摇头,肯定的道:“叔父错了!”
士孙瑞睁大了眼睛,道:“愿闻其详。”
“小人最大的优势就是躲在暗处,在暗中做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动作。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势必被动。既然明知是死敌,何不直接把这层窗户纸戳破?没有了这层窗户纸掩饰,段珪会气急败坏,而他的行动也更容易被我们把握!”
“这竟然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士孙瑞的惊讶之中甚至隐隐带着一点恐惧,幸亏这样的人不是与自己站在对立面,让这样的少年成长起来,真不知道会给大汉带来怎样的改变。
卫宁眯着眼望着转向朝东门去的马车,哈哈一笑,“这倒不是什么算计,我这人心眼儿小,这个段珪想要给我找不自在,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