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有啦!”
凌菲噌到庞统跟前,把他手头的酒樽拿下,
“大伯,不要吃啦,片刻还有节目呢。
百筝同奏呀!多难的!”
“大伯?”
庞统脑袋从酒坛上抬起来,瞠着眼瞧她,顿足捶胸道,
“连师尊全都不叫了,随着那死小子果真学不了好。”
“嘘!”
凌菲伸出指头搁丹唇上,白净的指头一勾对边,
“瞧,开始啦!”
此刻对边妙筝堂诸人齐刷刷退下,不到一刻的工夫,花儿厅正当中摆了上百张古筝,妙筝堂徒弟乌发高挽,轻纱素衣,轻缓入座。
一个战音忽起,随即逐步扩散,百筝齐奏。
厅中诸人不管站还是坐,吃菜还是吃酒,此刻均停下来,给筝音吸引,静谧聆听。
筝音由低醇渐转高昂,如高山流水。
上百个女子臻首端坐,音律愈发陡拨,诸人已入境,却无妨筝音忽止。
厅中灯火齐灭,诸人一惊,不等发声,但见门边圆月正升当空,月辉照进晦暗的大堂中,那百人齐奏已不见,只余云霭中一女人端坐筝边,秀发及腰,蛾眉粉黛,一刹那间便掳走了全部人的智商。
女子素手轻挑,如四月花雨,青鸟轻啼。
诸人如痴如醉,呆愣的望着那女的,蒙眬月光下,只余那一朵素莲傲放。
秋凌霄桃花眼水光旋转,逐渐迷濛,酒杯搁唇边好久,那淡酒却给主人遗忘。
凌菲无声惊叹,自顾斟了酒吃,虞琳,分明一副好牌,双王带二炸,独独仨二带一个王甩出,只剩一个二,一个王八啦!
感觉上边有道目光射过来,凌菲偏头望去,却是符重正看着她,长眼清淡,漫不经心。
凌菲唻嘴笑笑,举了举手头的酒,仰头而尽。
筝音催金树,繁花儿落尽,厅中的灯火也一觥觥亮起,那一些女人把虞琳围在正在中,拥着她登上山巅,揽尽千山万水的壮丽,风光无限。
余音渐止,女人们已退下,诸人依然在回味之中。
万里淡微笑说,
“妙筝堂众徒弟筝技精高,已非闺阁之局,常焱教导有方,我敬你一杯!”
常焱忙起身恭谨的道,
“常焱之职,不敢受功!”
凌菲支着下颌,狭眼见着常焱,她发觉常焱对谁全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爱答不理的傲娇样子,唯有面对百中时,恭顺,温谦,乃至有一缕慌张。
莫非……
亦不是没有可能,一个女子再强悍,也有柔情的那一面。
仅是,凭她20多年的看人经验,常焱这情路比之她这人还硬!
此刻妙筝堂众女人均已归位,虞珠扯着虞琳的手温平道,
“非常好!妹妹筝技今非昔比,往后我这天下第一筝之名怕是也要令和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