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太子爷便不担忧我分析有误?”
“不担忧。”
符重悠悠吃茶,语调中透露着一缕漫不经意,
“谋者失误,造成重大损伤,枭首示众。有你的命压着,本驾自然不担忧!”
凌菲倒抽了口气儿,
“你为啥不早说?”
符重澄澈的黑瞳瞥她一眼,
“你问我了么?”
凌菲,
“……”
“噌”的起身,凌菲搁下瓷杯便往外挣边走边道,
“小的如今便去城东门处把守,如大瓯兵攻的真真是城东,小的便头一个战死,亦不用枭首了。”
符重低笑一声,抬头道,
“回来!”
凌菲正走至门边,听言转脸问说,
“何事儿?”
此刻天儿已近黄昏,落日余光乍泻,在少女身后凝成数道光晕,把少女寒薄的身型衬的挺似玉竹,她目光炯澈,带着面具的面颜本其貌不扬,此刻却因那一道目光而变的熠熠生辉。
符重本以为她说去守城是玩笑之语,看见她乌黑的眼睛才知她居然是真真的要去,不禁的轻缓一笑,
“我信你。
走罢,跟我去一个地方。”
慕青在珠江做守将已愈十载,元帅府是中央朝廷所赐,修建的壮丽巍巍,然却步入当中,才发觉里边修葺的非常简朴。
原有的花苑亭台全都已夷为平地,改成了演练场,四周高林子立,如身临兵营一般。
屋子檐柱亦不见任何奢靡装饰,古拙清素,硬朗清明,反倒透露着一缕大气儿稳重。
青癸提早便已告知穆家人不用声张,因而唯有慕青的夫人跟俩儿子在前厅中跪伏迎接,符重要他们起背后,径直去了慕青所在的卧房。
屋中布置的也是简单朴素,只在窗下放了一张书桌,左右各有一把榆木圈椅,年代已久,上边的漆色全都已剥落。
慕青知尸玄来,撑着身子起身,铿锵道,
“微臣参见太子爷!”
凌菲探头看去,但见是一花儿甲老人,面颜威厉,目光如炬,虽身负重伤,却分毫不见颓态,一见便知是久经沙场的老把。
符重坐在床沿的红漆椅上,面颜少有的温平,缓声道,
“元帅不用多礼,躺着便好,伤势如何?”
凌菲这才留意到慕青的肚儿上似缠着厚厚的药布,隔着一层小衣仍旧醒目,看那名置必是要害之处,如换了旁人,估摸已埋尸多天了。
慕青从新躺下,声音轻轻有一些喘气,
“多谢太子爷派遣人送来的疗伤良药,已好啦很多。微臣未可以把平南军完整的交到太子爷手头,损失惨重,并致珠江关危,着实是有愧于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