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诗赋考题取消了,不能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在考场,谭敏的反应太过激了,甚至开始用‘祖宗之法’来质疑县令周元的决定。这无疑是对权威的质疑,要是周元无法将谭敏的气焰压下去,那么这场县试,不管结果如何,都将成为有巨大争议的县试,而作为主考官的周元,将为这场失败的县试背锅。
周元平日里可以亲民,可以不让自己显得高高在上,但是现在,他绝对不能退缩“谁规定的‘祖宗之法’,谭敏,今日你不说出个理由来,本官将治你个妖言惑众的罪名,你可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县尊!”谭敏这时候也知道自己出头太危险了一点,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收得回来?
只能硬着头皮道“自圣祖以来,诗赋都是头场,而如今县尊取消了诗赋,让我等不解。”
“这是朝廷的旨意,是否朝廷做出决定,还需要让你允许不成?”
“你不过是个士子,却敢在科场蛊惑其他士子,该当何罪?”
……
周元一连串的质问下去,谭敏确实难以反驳。县试取于不取,都在阅卷的主考官的手里。而地方上的考试,都是地方官为主考官。县试,解试,都是如此。还没考试,就得罪主考官,谭敏的这次县试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谭敏眼看就要被吓退了。
李云探出脑袋对隔壁考棚的李逵道“二哥,这些憨货要是被逐出考场,我等成功的可能是否大大增加?”
李逵愣住了,面色古怪的看着李云,随即点头。
还没等他警告李云,李云这厮竟然跳出来声援周元“县尊,胆敢质疑朝廷抡才大典,这些人如何能为朝廷所用?”
“逐出考场!”
“逐出考场!”
李云带头喊了两句,突然间应援者不少。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便宜。因为敢于站出来质疑考题的,都是县里才学比较好的一群士子。真要是来充数的士子,考什么都不在乎。只有才学不错,有解试希望的士子才会对考题特别在意。
科举三年一次。
诗赋所占的比重很大,仁宗时期,甚至只要诗赋为上,就能直接中进士。
士子们憋了三年,整出几十首诗赋,耗费不知道多少精力,却突然一句今年不考了。这就像是一个复读了三年的考生,按照考纲兢兢业业的学习,三年后下场,心中想着是一举成名的机会。突然主考官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让他三年的苦功付之东流,谁能接收得了?
站在谭敏的士子少说也有二三十。
而参加沂水县县试的士子呢?
总数才一百多。
一下子将四分之一的士子淘汰,余下的人岂不是通过县试得机会大增?
谭敏这时候是退也不是,进也不能,要说退让,岂是读书人所为?立场呢?气节呢?节操还要不要啦!
可要是继续和周元顶着来,岂不是他耗费三年苦功,却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他也想解试入京,省试出贡,殿试扬名,成就人前显贵。这连老家都没有走出去,就要被绊倒在地上,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能。
绝对不能让这些浑人得逞。
谭敏可不记得沂水县的士子里,有李云这样的面孔。在他看来是生面孔的人,都是才学不怎么样的绣花枕头。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要是有才学的,自然会向自己靠拢。想到这里,谭敏果断低头“县尊,学生错了!”
“错哪儿了?”
“不为官宦,私议朝政!”
周元还真不能听李云的,将一群人逐出考场。毕竟不是一个俩个。真要是这么做,他这个县令,恐怕要被上司拉过去训斥一番。考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