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话呢?谁没钱了?”赵氏脸色立刻就不大好看,她坐在驴车支起来的板上,叉着腰骂道“高老汉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咱们邻里乡亲的平时那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坐你这破驴车那是看得起你,还要我五文钱?五文钱都够买俩肉包子的了,你可真有够黑心的!还要不要脸!”
高老汉当场“啪”的一声把旱烟杆拍在了板车上,皱巴巴的老脸上被气得青筋暴起,厉声喝道“有钱就坐着!没钱就滚!别给我来你那套撒泼打滚的招数,一把年纪当奶的人了怎么脸皮还越来越厚,你不要脸你家宝哥还要脸呢!”
驴车上坐着的人家都各持着看戏的眼神,有两家媳妇还顺带掏出来了点瓜子磕了起来,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不就是五文钱么?瞧你那登不得台面的穷酸样。”赵氏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她实在是心疼这五文钱的车费,嘴里小声嘀咕了几句后,又把主意马上打到了身侧的苏遥身上,亲亲热热的就去揽了她的手,“好侄媳啊,伯娘实在是没这个钱,你看都是一家人的,你就帮伯娘付了吧?”
她之所以瞅上苏遥,是因为她这侄媳妇性子一向好拿捏。
依着苏遥现在的性子,她指定非得好好刺上赵氏几句,让她气的跳脚才对,可这驴车上坐着的大多都是妇人家,口舌最快,她要是真说上了几句,指不定她和孟寒洲要被在背后怎样编排。
不管事情对错,人家只会觉着你们这姓孟的一家丢人现眼,为着这么点钱还能折腾成这副模样。
赵氏是不怕丢脸的,苏遥更不怕,她只怕吃亏。
可孟寒洲不一样,她总得为着这个男人的脸面着想。
想到这,苏遥在赵氏那死死盯着的眼神里,从自个的袖筒里摸上了好一会后,苦着脸摊手道“大伯娘你也瞧见了,我一个女人家的身上哪会有钱,刚刚上来坐车的钱都是寒洲给出的。”
赵氏不假思索的道“那有什么?那你就让他给伯娘出了呗!不就才五文钱么!你们两口子连给伯娘出这么点钱都舍不得么?”
“大伯娘,也不是我们不愿意出这点钱,实在是……”苏遥“为难”的道“实在是我们如今连口饭都吃不上了,坐车的钱也是想着法给凑出来的。”
“侄媳妇,你这话要是糊弄得了别人可糊弄不了你伯娘我。”赵氏洋洋得意的冷哼了声,“你们家要是没钱,之前还能吃得上鸡肉和白米饭?日子过得那叫一滋润,现在手里头还抱着这么大个泥罐和两只野兔,也能叫没钱?”
她还特意把声音提高了不少,生怕旁边的孟寒洲听不见她这话。
苏遥眼珠子一转扫过孟寒洲沉冷的面色,估摸着之前走那么快为的就是躲着这厚脸皮的赵氏,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开口,免得正中赵氏的下怀。
赵氏是清楚苏遥说话算不得数的,她就是在等着孟寒洲开口,但这心里头又实在是怕极了自家这侄儿的性子,于是乎就准备来一出杀鸡给猴看的把戏,拿着苏遥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