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交补课费,家里还有两个老人需要赡养,每个月就靠着奖金勉强度日,现在马孝安一句话就要扣了他奖金,这难道要让他们全家下个月喝西北风去吗?!
“经理!我只是接了个电话!也没打,你这一上来就扣钱,有点太……”
“有点?有点什么?没给你扣完就算不错了,领导讲话你接电话,有没有把领导放在眼里,整天就知道混日子,你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不是,当时这么多人都在打电话,你说我就说我了,为什么还要扣……”
“什么意思?你还跟别人比?你还有脸跟别人比呢?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一天天的跟这个比跟那个比,你想过人家都为公司付出多大心血,你呢?除了会吸血,还会做什么?也不看看自己,浑身上下,那个点能跟别人比?真是越活越回去,没半点人样。”
曹石络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马孝安怼回来,喷的他半天都插不上话。
马孝安喷完,感觉浑身舒爽,转身就要走,却被曹石络再次拦住,他低头站在马孝安前面,低声道“经理,您就帮帮忙,我还要还房贷,家里孩子每个月还要交补课费,家里还有两个老人需要赡养,您、您不能说扣就扣啊,我全靠每个月的奖金勉强度日,你这扣了,我真没办法生活下去了!”
“勉强度日?”马孝安用手里的文件顶了曹石络一下,把他顶的向后退一步,撞在办公桌菱角位置。疼的他脸色一变,忍不住用手捂住腰间,正好撞在桌子角位置,生疼生疼的。
“我还勉强度日呢,没钱买什么房子,没钱养什么孩子?还老人,老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公司养着你就已经够有人情味了,还要养你全家人?怎么着,公司欠你的?要不要把你老婆全家也养着?”
马孝安的话一说完,办公室传来一阵哄笑声,曹石络手猛地握紧,一直低着的头猛地抬起来。
“瞪这么大眼睛,你想干嘛?”
马孝安也被曹石络吓了一跳,他在曹石络面前嚣张惯了,举起手上文件,一副要打的架势。
曹石络瞪着眼死死的盯着马孝安,他真想一拳打在马孝安那张长长的马脸上,打到对方鼻血横流!打的对方再也说不出这些刺耳的话!打到对方道歉求饶!
可他不敢……
房贷、孩子每个月的补课费、两个老人的赡养费、日常生活的开销费用。
所有的一切加起来足够把曹石络腰压的弯。
现在逞一时威风,打了马孝安确实爽快,可他也会因此丢掉这份工作,断了家里的经济来源!
眼前这份工作虽然干着不舒心,也很憋屈,可已他现在的年龄,离开这里根本没公司会要他!
对他来说,总算是有一份收入。
虽然收入不太多,可也让曹石络能勉强度日。
思量许久,曹石络重新松开紧握的拳头,低下了头。
马孝安冷笑一声,很舒爽的离开。曹石络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给发热的脑袋降降温。
他愣愣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眼中曾经的激情变成迷茫,曾经的理想距离他越来越远,眼中只剩下被生活压迫的无奈和唯诺。
他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照过镜子,因为他怕看到一个陌生的自己,现在他站在镜子前,想找到曾经的自己,可镜子里的人现在对他来说极为陌生,再也看不到一点曾经的影子。
人生,只有一次的旅途,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他就失去了自己。
满脸水迹,不知道是曾经悔恨的泪水,还是洗脸留下的水。
良久,曹石络才走出厕所,他握着几张纸,慢慢来到办公室门口。
“马长脸今天可真威风,又把曹石络这枚软柿子捏了一遍。”
“曹石络就他妈倒霉蛋一个,要是我,就算工作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