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甘云梦对杨嬷嬷招招手,杨嬷嬷忙拿了痰盂,让她清清嗓子,华清如也上前来替她拍背,心疼道“舅母还是回房吧,大夫说了,不要吹风的。”
“好,你多招待喻夫人。”
“嗯。”
韩琴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自然没必要留,随即起身,“今日来的不巧,姐姐病还没好,改日得空我再来,先回去了,清如,你好好照顾你舅母。”
“好,喻夫人慢走。”华清如对她福了福身子,便亲自扶着甘云梦回了房间。
韩琴盯着她们的背影看了许久,才动身往外去。
“人走了么?”甘云梦歪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人走了,舅母,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华清如给她倒了杯温水,柔柔问道。
“其实我也是猜的,世宜考中女官了,还当了钦差回到了临川,所以王珂一早派人来送回你的生辰帖,取消婚事……咳咳,就连喻良洲夫妇也按耐不住,前来打听。”
华清如大喜过望,眼泪已经盈睫于上,激动地声音都有点微微发抖,“世宜,她在临川,那她怎么不回家呢?”
“她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不管鸿熙回不回来,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找她,当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咱们帮不了她,也不能拖她后腿,清如,你照样做你每天该做的事情,相信世宜。”
“嗯,世宜从小就聪明,我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有了解决的法子。”
“恐怕……这才是最大的麻烦,水患?多年来都治不好,难道靠世宜一个人就可以么?”甘云梦闭上了眼睛,叹气,“喻良洲让韩琴来,不过就是想看我们知不知情,他这么想知道,咱们就骗他一骗也无妨,这种根本猜不到对方心思,又恐惧于自己内心的鬼祟,才叫人日夜难安呢。”
华清如替她掖被角,心事重重地坐了下来。
“你爹还在那帮忙呢?”甘云梦道。
“嗯,爹说要安抚好百姓,只是他现在处处受人排挤,谁愿意听他的。”华清如暗自叹气,这些日子世宜不在家,她几乎没有一个晚上是睡得好的,叹气也成了家常便饭。
“你爹是这样的脾性,若非如此,你阿翁当年也不会选他把你娘嫁给他。”
华清如茫然抬起头,“舅母,他们都说爹配不上娘,您觉得呢?”
甘云梦眼神涣散,良久才道“我觉得你娘跟着你爹,是幸福的。”
华清如展颜一笑,“我也觉得,娘从未对爹有过怨言。”
甘云梦拍了拍她的手背,婚事一了百了,她今夜也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马车上,华世宜掀开车帘,四处查看,为了防止他们目标太过明确,所以她只能跟卫卿一起坐在车厢内,元九跟崔旺一起驾着马车,五个人轻装简行。
“我看经过昨夜那么一闹,王珂他们应该不敢再对灾民做什么了。”尹靖雁道。
华世宜冷哼,“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些人,有的是法子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形下,想办法折腾百姓,不可掉以轻心。”
卫卿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勾唇道“如果想要帮忙,你大可说一声。”
“不必了,相爷收了人家的钱,又怎么能过河拆桥呢,为了您的生意着想,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没这个本事我这个钦差也还是别做了。”华世宜看向外头,语气颇为凌厉。
卫卿听完噎了半晌,随后也扭头看向窗外,“说的是啊,毕竟我收了人家的钱,那我还是不插手了,照例走一圈回京如实报告就好,辛苦华大人了。”
“大可不必。”华世宜朝他拱拱手,车厢里气氛凝固。
尹靖雁早已习惯这两个人一见面就斗嘴的样子,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犯困。
马车突然停下,华世宜差点脑门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