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东海的海底会这么深。
以至于,她因为害怕而小心翼翼地拉着神尊的衣袖。
海水由蓝变黑,像是没有尽头。
二人不停地坠落,司卿只觉得他们身边是海水,她不敢开口说话,她怕自己一旦开口说话,就会被这浑浊的海水淹没。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司卿突然觉得自己手心里的那微薄布料被人抽了去。
她一惊,一句“陆华”脱口而出,紧接着汹涌的海水便淹没了她。
她便再也没有了意识。
……
等司卿回笼意识后,她一睁眼,看见的便是低低的屋檐,屋檐是用稻草做的。
这是哪里?我被人救了?
救我的这个人,家庭条件不怎么样啊,连屋子都是四处漏风的……
司卿只觉得浑身哪里都疼,而且肚子饿的厉害。
她刚要朝屋外喊上一声,就听外面传来了几道人声。
“修宁,过几日你就十六岁了,再过不了两年便可以上战场了,父亲去年送了你一把宝剑,望你用它上阵杀敌,今年就送你一匹良驹,希望它载着你可以多杀两个敌人……”
“谢父亲……”
听起来倒不大像穷苦人家,怎得就只让我住这么个破烂地方?
司卿把头伸出去,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除了这两人之外,他们身边似乎还有其他人在,司卿只能听得见脚步声,却是没有听到旁人再说话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司卿也不好再伸着脖子听墙根,她索性头一歪,躺在了一旁的稻草之上。
“嗯?这是?”
司卿闭着眼睛听着外面几人说话的声音,她好奇得很,所以特别想睁开一道缝,看看几人的样貌。
但不知怎得,她觉得自己的眼皮沉重的很,如论如何也抬不起来,就好像这具身体在同她对抗一般。
“这样一匹瘦小的马,实在是称不上良驹!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司卿虽然看不见,但她能听见有一道沉重的脚步朝自己这边走了几步,那人像是穿着一身铠甲,走路时都能听见他铠甲相碰所发出的声响。
这四周还有一匹瘦马?我怎得没看见?
啧,真不知道它受了怎样的苦……
司卿在心里念叨了两句,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将军,这确实是一匹良驹,我们带它回来时,还不曾这样,定是水土不服……”
“对,对,定是水土不服啊……”
那人声音有些发颤,司卿听了不禁在脑海中勾画出这位将军的凶神恶煞来。
良久,司卿都没有再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简直都要让她怀疑是大白天闹了鬼。
她实在是忍不住,一个劲的想要睁开眼睛,她也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轻颤,似是快要睁开一般。
“父亲,我喜欢它,能不能把它留下?”
就在要成功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钻进了司卿的耳朵里,让她不禁愣了愣,连带着眼睛也忘了再继续努力睁开。
这声音比方才的谈话声更加清晰,也更加让她觉得熟悉。
就好像她曾跟这人经历过生死一般……
司卿的眼睛里毫无征兆地落了一滴泪下来。
“是啊,将军,宁儿从未跟你要过什么,左不过一匹马,你就给了他吧。”
说这句话的,听起来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大抵是这位将军的夫人。
“哼,若是养死了,可别哭着鼻子来找我!”
那位将军在沉默之后,终于撂下了这么一句,他说完便又踏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跟上他的还有另外几道脚步声。
都走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