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流如织，纯黑色的车身穿梭其间，仿佛是一只翱翔于夜空中的蝙蝠。
车厢中也是死一般的寂静，像是一个宿主只能靠超声波交流的蝙蝠巢穴。
从跟雪松玫瑰二人组分别开始，随月生就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司机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只知道随总在宴会中途匆忙离场，沉着张脸，一言不发地坐在后座，整个人气压极低，仿佛是一场正在酝酿中的飓风。
他不敢大意，将车开得像是能起飞，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陶家，车辆刚一停稳在主宅门口，还没等他下车绕到后座给随月生开门，后者就已经亲自开门下了车。
随月生长腿一迈，三两步跨上门口的台阶，跟赶来迎接他的徐松匆匆打了个照面。
“小澈还没回来？”
即便心中早已经隐隐预料到了答案，但当看见徐松摇头时，随月生的呼吸还是无可避免地变得粗重了些。
“我检查过了，车库里少了两台车，但家里的司机都在，应该是直接让保镖开车走的。但是跟着少爷一起出门的那几个保镖也联系不上。”
“准确来说，他们甚至都没带手机出门。”
随月生对此并不意外。
如果是陶风澈主动叫保镖陪同出门，那么对于后者而言，这便是一次任务。出任务的时候不带手机是常识，也是规定。
“而小澈的手机已经关机了。”随月生缓缓将话补全。
他在回程途中已经试过了，无一例外的机械提示音，“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毫无起伏的女声听着便惹人心烦。
“是，而且……少爷手机里安装的定位软件，只有在开机的时候才能工作。”徐松小声道。
随月生当即便是眼前一黑。
一阵无法抗拒的眩晕袭来，世界仿佛忽然颠倒了个，他在徐松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下一秒，他仓促回头，想转身上车亲自出门去找。
可理智拼命敲响了警钟。
静浦太大了，在对陶风澈去向和动因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这么出门去找简直是大海捞针，而且有极大的概率会跟归家的陶风澈错开。
如果想在第一时间内见到人，最好的选择就是待在家中等待。
“随少爷，随少爷？您没事吧？是不是没吃晚饭？”
徐松担心的话语不断传来，随月生闭了闭眼，极慢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虽然艰难，但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随月生歇了出门寻找的心思，徐松在一旁喋喋不休，建议他先回房间洗个热水澡，再不济至少换掉身上穿着的西装，可他一口回绝了。
他甚至都没有脱掉西装外套，只是随手扯掉了领带，又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紧接着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问道“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吧？”
“派了，除了祖宅今天执勤的安保人员以外，已经全部派出去了。”徐松赶忙回答。
随月生微微颔首“如果两小时后还没找到人，就联系警方。”
“这……”
陶风澈毕竟带了十多个保镖一同出门，还不确定随身携带了多少枪支弹药，失去消息的时间又短，并不适合这么快便通知警方，大张旗鼓地全城搜寻。
徐松当即就想出言劝阻，但当看清随月生脸上的表情时，他下意识地便把这番话吞回了肚子里。
“好。”他只能这么回答，“已经入秋了，晚上风有些大，随少爷，我们进去等？”
随月生点了点头，却没有像徐松希望的那样去往书房，而是执意留在了客厅，盯着虚空开始出神，就连目光都是涣散的，对不上焦点。
他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失魂落魄，徐松简直都要后悔自己先前通知他的举动了。
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