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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把我鬼界众生全都镇压在塔里,你可知我是怎么渡过那一人孤苦无依的漫漫寒夜?
钮磐跪在第十层和十一层楼梯交界处埋头痛哭,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再抬头时眼球发红,眼里满是恨意。
喃喃自语道:“正信、慎霍,我还未行弱冠之礼,你们便株我鬼界众生,欺辱囚禁我父母,欲意让我孤独终老在鬼界,我为寻仇,毁了自己的脸,终日以面具示众。
我弱冠之时好可怜呐,竟在鬼塔里压在符咒之下的父母面前自己行了弱冠之礼,父母看着我流泪,却因被你二人拔掉舌头而连句话都说不出。
你们让我亲眼看着父母和鬼界众生被如此这般遭罪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每个夜晚没有一刻不去思念以前在鬼界受千万宠爱于一身的那个自己,父母的欢声笑语,鬼街上的繁花似锦,可如今呢?
纵使一切恢复了,可这繁华要它有何用?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把我害的好苦啊,不来这鬼塔多日,竟还淡了些对你们的恨意,竟还拿着情蛊犹豫了三分,真可笑!
你们让我一生都活在无尽的痛苦和黑暗中,我定让你们亲眼看看你们的儿子让你们蒙羞,背叛你们,然后自相残杀,让你们也体验一把痛不欲生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
是你们让我堕入邪恶,莫怪我心中无情。”
第十一层,蔺佐和满娆被锁链高高挂起,脖颈处、手腕上、腰上和脚腕上都被厚重的锁链紧紧地勒着,勒着的地方已然不见皮肉,只剩森森白骨。
二人皆垂着头,被施在身上的咒不断地给二人带去疼痛,二人好似已然麻木,没有半点反抗和呻吟。
听见脚步声,两人抬起了头。
钮磐站在楼梯口,脚下像被定住似的动弹不得,他看着面前眼神空洞且蓬头垢面的父母,便想起昔日美如冠玉的父亲和妍姿艳质的母亲,二人生平皆重容貌装饰,可现如今沦落至此。
满娆看着钮磐,空洞麻木的眼神渐渐有了灵气,她想叫一声磐儿,可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只能像蛆虫般扭动着身体,一扭动,锁链便紧了起来,浑身上下像被穿进千万细针。
钮磐见此,便跑到母亲面前,他不想流泪,可见到父母,积压在心口的委屈又一下涌了上来。
蔺佐也反应过来是儿子来了,他也开始扭动,想跟儿子说说话,可没有舌头,又怎能再叫一声磐儿。
之前生为鬼界众生之主,何等英姿飒爽,可如今在儿子面前却成这般模样,顿感羞愧悔恨,便把头转向一旁,不再去看钮磐。
钮磐跪在父母面前,磕了三个头,看见父母在此受如此罪刑,心中的仇恨不断地滋生。
他红着眼眶,对父母一字一顿地说道:“父亲,母亲,你们从小教导我人心向善,纵使为鬼,也不能因贪欲而去伤害任何人,可孩儿现在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向善,向善只不过是在于己,而向善之人从不会尝到甜头。
你们掌管鬼界几百年,引导人界众生轮回,从不冒犯其他五界,可当鬼界有难,则千夫所指,无一人为鬼界讨公平可言。
孩儿不孝,看见我鬼界众生和你们二人受其难,孩儿只好卧薪尝胆,报仇雪恨,待孩儿一统六界之时,定会让鬼界众生享荣华富贵,受六界膜拜。
待孩儿归来之时,便是鬼界复兴之日,孩儿告辞。”
钮磐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敢去看父母,他害怕父母对他失望,他害怕母亲看见昔日一心向善,引导人界普渡轮回的儿子现在满眼间充斥着怨恨。
他不知道,在他走后,蔺佐和满娆都流出了泪,他们想劝阻儿子,可又无能为力。
昭阳殿上,慎霍向正信说道:“刚有人报,钮磐去了鬼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