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心经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也可以说受不异空,空不异受,受即是空,空即是受,也可以说想不异空,空不异想……
这段话是对心经里“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这句话的翻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讲经,法痴终于学完了心经的第二句,可喜可贺。
随缘一句话说完,师徒二人都停了下来,法痴收回了认真听课的姿态,警惕的朝着山神庙外望着,慢慢的站了起来。
“好!”
外面传来一声叫好声。法痴彻底站了起来,高大健硕的身躯在火光的照耀下,好像一头黑熊精,正人立而起,择人而噬。
山神庙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书生怀里抱着书箱冲了进来。
“大师说的真好。”
书生浑身已经被淋透了,站在门口冲着火堆旁的师徒俩傻笑着。
“我在外面听的都入迷了。没想到大师竟如此年轻。大师佛法高深。”
书生冲着随缘施了一礼。
法痴一只独眼上上下下来回扫了好几遍,确认书生只是个普通人,这才点了点头,慢慢的坐了回去。
“善信过来烤烤火吧。”
书生正盯着法痴看着,听到随缘的提醒,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想要拒绝,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书,许多已经被洇湿了,不立即处理的话,估计只有报废的下场。只好口中道谢,走了过去。
随缘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了一块地方,书生又谢过,选了个干净的地儿,小心地放下书箱,顾不得身上衣服还在顺着裤腿儿流水,赶紧往外掏书翻看。
遇到湿了的,就放在一旁,小心地烤着,心疼地直皱眉,遇到干的,就拍了拍书本,乐呵呵傻笑。
法痴抬头看了一眼书生,嘴唇嗫喏了一下,默默地低下了头。
师父说过,妄语是戒。
书生掏书烘烤,法痴低头扒拉着火堆,一边念心经,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随缘则已经进入禅定。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春日里就能下这么大的雨,这是很罕见的。
书生终于翻捡完了,洇湿的书页一一烤干,仔细检查了,确认没问题后,书生舒了口气,重新装进书箱里,这才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
法痴一声怒喝,吓得书生一个站立不稳,险些直接倒进火堆里。
好在法痴抬起木棍戳住了书生的腰,这才没让他扑倒在火堆上。
书生抓着木棍站起身来,尴尬地挠了挠头,一只手死死抓着腰带。“这位大师,我这身衣服已经湿透了,不烤烤怎么穿?您若是不许,我在那边另生一堆火。”
说着,书生抓着腰带就要往另一边挪。
“在这边烤吧。”
随缘睁开眼睛说道。
“师父……”
法痴急得喊了一声,被随缘摆手打断。
“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合该行些方便。”
法痴蔫哒哒地重新坐了回去,书生转过头来欣喜的拜谢道“多谢大师。我叫王升,如月之恒,如日之升的升。还不知两位大师怎么称呼?”
书生一边问着一边把湿衣服脱下来,他终究没有厚着脸皮脱光,留下了里衣,将上衣、襦裙用木棍撑起来烤着,从箱子里掏出一身没那么湿的衣裳换上。
“贫僧随缘,见过王施主。”
随缘双手合十微微一礼,介绍道。
“法痴。”
法痴吐出两个字来,不愿多说。
书生愣了愣,看出法痴不太待见自己,也没怎么在意,换好衣服后,坐下来跟随缘攀谈起来。
王升的见识很广博,天南地北都能说上来,同时对佛经也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