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其不意的话,令轩辕偲变得尤为紧张,他堂堂一国太尉能有什么事会求教自己?以当下的情况来看,大概率是出于自身安全着想吧。可看着陈潜那副波澜不惊气定神闲的模样,很快就否定了这样的猜想。
尽管轩辕玄曾经对他所展现出的杀意是那般浓烈,但终归也只是延平的藩王,到了平川城中,想在东宫率卫的重重防卫下欲行不轨,简直是难如登天。依陈潜对南霈局势的了解程度,这一点他应该也是清楚的。
“请求?偲听说古今使者,大多都是铁骨铮铮桀骜不驯之辈,陈公突然这样一说,倒是叫我惶恐。”轩辕偲揉了揉眉骨,表现得稍显讶异。
“哈哈哈,使者只要不负皇命不辱家国就是,铁骨也好傲骨也罢,能促成协议达成目的才是最重要的!”陈潜笑了笑道,“偲公子不必惊慌,所提的请求并非难事,甚至可以说是举手之劳。”
轩辕偲略略颔首:“我头一回替陛下办差,能为阁下效劳的自当尽力而为。”
陈潜突然扬起头哈哈大笑了一阵,叹息道:“看来你们父子的脾性果真相去甚远啊,年轻后辈就是爽快,没那么多的瞻前顾后。老夫也不卖关子,贵国国君到底如何看待议和停战之事?”
“陈公明知故问,若是不允,何必大费周章命我接洽?”轩辕偲偏了偏头,斜着看人一眼,“就为这事?”
陈潜面色如常不动如山,轻轻哦了一声,不知是失望还是满意。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偲公子可曾婚配?”
轩辕偲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老家伙是惦记上了轩辕靖,也不知道这种联姻通婚的习俗是从何时开始的,但凡有国政邦交总绕不开此等事情。好像只要两国皇室结成了亲家,从此便会友好和谐一般。可事实上,往往是联姻和亲的两国争斗得更为激烈。
“承蒙陈公关切,不知是有何指教?”
“老人了,总是喜欢好事成双。”陈潜睨了人一眼,带着一种怪诞而荒唐的笑声,“我国皇室宗族之内,尚有几位碧玉芳华的公主,以公子的气度与见识来说,乃是绝配。”
配不配,或许有待考量,但轩辕偲觉得这个老家伙肯定不是出于好心。嵥国嫁公主来南霈,谁都能娶,唯独延平王府沾不得。谁也不敢保证两国之间的和平,到底是权宜之计,还是真心实意。倘若将来再度交兵,打赢了还好,打输了的话,一堆暗通敌国的奏折就会乌泱泱递上朝堂。不管那时是老皇帝健在,还是太子登基,最终的结果都是对延平王府不利。
仔细一琢磨之后,发现陈潜还真是包藏祸心,难怪今天的言行都较为反常。
轩辕偲欣然一笑,并没有直接拂逆他的话音,而是点点头道:“这等美事,恐怕轮不到我,想必陈公也收到了风声,北霈使臣不日也将到访。就怕这中间节外生枝,听说北霈的一堆勋贵公侯也对云柔姑姑心生爱慕之情。”
陈潜咬了咬牙,没想到自己拐弯抹角了半天,还是被这个年轻人给察觉出真实的意图。气氛也在这时冷清下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都没在开口说过一句话。
越往郊远之地,山麓旁的官道越是泥泞坑洼,即使今天放晴,道路上的积水也随处可见。车轮碾过,总会溅起滋啦啦的一片水花。
驾车的是丁占,按照轩辕偲的指示,只要寻到一处视线开阔的地方便可驻足停下,想在自己的眼皮低下一览民风以观虚实,门都没有。
其实陈潜对今天的出行很是满意,原本外出游览就是一个借口而已,实际上他只是想借故想与轩辕偲交谈。广明苑里人多眼杂,很多时候并不方便多说什么。尽管轩辕偲的字里行间里严丝密缝,但他还是撬出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就这吧,古道长亭,正是焚香弹琴赏景悦目的好地方!”陈潜微微低下脑袋,向车窗外看了看。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