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瑜“……”
裴瑜能被气死。
“不会的。”裴瑜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不管是不是陆氏抄了裴氏的家,我都不会把账算在陆怀舒的头上。
“抄了裴氏家的是陆氏,但陆氏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下命令的不是陆氏,没有陆氏也还有别家,我就是想算账也算不到陆怀舒头上。
“再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陆怀舒与我最多也就是互相看不惯一点。”
裴瑜没说、并且觉得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平昌郡公可能不理解的是,政客之间的博弈,本身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于公两家是仇敌,但仅止于朝堂,而私底下两家当时的家主还是忘年交。
甚而陆氏的家主出仕的时候最开始还是在裴氏家主帐下效命的。
裴瑜觉得他说了平昌郡公可能也是觉得既然都已经是这样儿了,私底下还怎么可能玩儿的来。
他们皇上会和蔡国公玩儿的来吗?从前都不行了更别说现在了。
而且平昌郡公自己也和信国公处不来,见面除了嘲讽和急眼之外没别的。就这样,俩人私底下还能是朋友?开什么玩笑!
裴瑜不说都能想象的出来,因此也就真不说了。
“就这么回事儿,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再找人去问。”裴瑜丢下一句“我觉得人回来的大约差不多了,你也是时候去辕门盯着,免得有人又在你眼皮子浑水摸鱼。
“敢明目张胆的,指不定是后头站着人呢。你不是最讨厌这个了?”
一说起这个来平昌郡公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一拍大腿“对,老子最看不上了。”
裴瑜脚步一顿,木着脸“陆中郎将说,叫你改改身上的匪气。你最好还是改过来,不然哪天碰上她心情不好,又记得已经提醒过你了,指不定你就要被她抓到校场上去了。”
最后一句威胁比什么都有用。
平昌郡公瞬间改口“老……不,我,我知道了。”
裴瑜满意点头。
烛火下陆怀舒在就着一盏油灯拆一副盔甲。很细致的锁子甲。
甲片小小的,又很密集,拆起来不大容易。
裴瑜在她不远处坐下,陆怀舒看了他一眼就重新低下了头。
锁子甲上锈迹斑斑。
很是陈旧。
精致也掩饰不住的大片大片的锈蚀,已经快要不能用了。
但陆怀舒拆的很认真。
她想修复。
裴瑜之前没有在陆怀舒这里见过这副锁子甲。
“你今天带回来的?”裴瑜从帐篷里炉子上去过铜皮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陆怀舒也倒了一杯,边倒边问。
“嗯。”陆怀舒专注于手上的事情,没和他客气。
裴瑜心知这锁子甲大抵又是和陆青有关系。他心里的怪异感越发浓重。
“难为你还记得,也能找得到。”
陆怀舒这次看了他一眼,但没说话,也没有解释。
她当然记得。
这样的锁子甲,是父亲专程找了能工巧匠来,耗费很长时间定制的。她和兄长从兄都有,专程是为了最重要的那场北征。
仗打完了之后兄长将这副锁子甲放在了望蔡,笑言望蔡是他穿了锁子甲得了军功才受封的,都是他的荣耀,放在这里也算相得益彰。
陆怀舒边笑边听,之后同兄长说她就不这么想。
这么好的锁子甲她就要一直穿着,到时候仍旧上战场。
现下想来她还不如和兄长一样呢,起码不会遗失。
不过兄长都留下来做纪念了,她也将那时候用的长枪顺手放在了康乐。当时鬼迷心窍,后来也就将错就错了。
如果也能找到的话,就很好。
“你应该没有亲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