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翎下意识就觉得不对,起身准备回房。
相比宴清,宴海航从来无视她,一直觉得和岑俪人的那段是个错误,他轻视她们母女,如果不是顾廷川劝说,他不可能让她改姓进宴家。
却没想到刚站起来,宴海航就叫她坐下。
当一张面皮浮肿横肉纵生的脸上突然浮现慈爱的神情,只会让人恐惧而不是惊喜。
宴翎背后的寒毛都立起来,却不得不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头一次,她听名义上的父亲和颜悦色地说“翎翎,爸以前错了,不该不认你和你妈。从今天起,我加倍对你们好,我的财产,全给你们母女俩,那两个女人,一毛钱都分不到!”
说着,他谈到宴清,眼里泛着的凶光让宴翎想发抖,“这个小畜生。”
他恶狠狠地骂她,“以为有人撑腰就敢不认老子,忤逆不道的赔钱玩意儿,生她还不如生碗叉烧……老子等着看你几时完蛋。”
财产。
他说中了宴翎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宴翎低下头。
心口突突地跳起来。
黑色慕尚驶离市区,向烟城近郊区一路疾驰。
夜幕与远处的山坳严丝合缝,幽暗中透出几分诡谲。
宴清坐在车里,输入框里的文字写了删,删了写,最后清成了一片空白。
她想了想,还是给霍骁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听到她的声音,音色很明显地扬起,温醇里沁了股清亮,“好了?那我……”
“对不起。”她很愧疚,“晚上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明天我补回来,可以吗?”
她知道秦来在通过投资的事来拿捏她,却也只能答应他的邀约。
在宴家大厦将倾时,她能做一点是一点。
炫驰如果能起来,到时候或许能扶悬悬欲坠的黎禾一把。
从五点到八点,霍骁等了她三个小时。
她都做好霍骁会骤然变色挂断电话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他没生气,反而还笑了一下,说了声行。
“你不生气?”
“老婆比我还忙,比我还有事业心,我为什么要生气?”
“老婆这么厉害,再这样下去我得吃软饭了,不行,我得反省,我得努力。”
他的语气淡淡的,宴清意识到他是真没生她气,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某处软软塌陷下去了一块。
“你怎么这么好。”她都没发觉自己嗓音发甜,像在撒娇。
霍骁又笑了,“因为你是我老婆,就算我不能接你,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你总要回家跟我一起,嗯,睡觉的,这么想,什么事都不会让我难受了。”
宴清呸了他一声,到底是被他逗得弯了嘴角,她听着他的嘱咐,轻声应着,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前面开车的高菲听得满头问号。
这二位不是昨天还在她跟前上演虐恋情深吗,今儿又演起甜蜜蜜来了?
如果平常不是对戏精,是不会有这么戏剧般的效果的。
高菲开到旋转餐厅门口,停下车,宴清从车上下来,表情却不见轻松。
前面那辆雷克萨斯早已停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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