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咳了好一阵子,听闻庚伏略带讥讽的话倒也没恼怒,粗喘了两口气便承了他的话回道“好说,好说,我素来倡导大家要助人为乐,我自己亦不例外,无需言谢。”
曲寻幽怯怯地看了庚伏,眨眨眼道“你方才谢了他吗?”
庚伏与她相视,耸耸肩,一摊手,“没有啊!”
他们原本就是半夜才赶到的梅花镇,后半夜才得以休息,这才刚刚睡下就又闹了这么一出,曲寻幽心中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正在蔓延,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就对国师下了逐客令。
“我瞧着国师身子欠佳,这雪夜里天寒地冻的怕是会吃不消,还是赶紧回去喝上一碗补身汤就补个觉吧,有什么事情等睡足了明日起来再讨论,我现下也实在是困得很,就不留国师喝茶谈心了。”
国师虽然认出了她并非是自己一心要寻回来的那个公主,但是在礼数上也是做得挺足的,应了一声,朝她做了揖便转身离去。
曲寻幽看着道袍的衣角消失在拐角处,复又开口,“他说那恶灵不是他放出来的,你信吗?”
庚伏似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道“他在你身上下的那个禁制我至今都没想到该怎么在不伤害你的情况下解开,一个禁制尚且这般难破,而一个神器级别的法宝所收走的恶灵,如何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在他的眼皮底下从法宝里出逃来,且还能一路畅通无阻的跑到这里来继续刺杀?”
“那他三更半夜不睡觉,故意将恶灵引到我们这边来,不但不让那恶灵伤害我,还亲动手灭了那恶灵,这也太奇怪了,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吓唬我能让他觉得很好玩?很刺激?”
“兴许他已经将该问的都问了,认为已经没有必要留下那恶灵,早就想将那恶灵出去,只是他又不想悄无声息的除去恶灵,他也知道四方阁刺客在还没有完成任务之前是不会回去的,所以就故意放了恶灵,然后他跟着它来到这里,在紧要关头将那恶灵当着你我二人的面除去。”
“在我们面前除去对他有什么好处?证明他救过我,让我欠他一个救命的恩情?”
“也许不止如此,还有可能是在试探我们。”
曲寻幽沉思了片刻道“试探我们?试探什么?难不成他怀疑我和四方阁的刺客是同党?”
一贯话痨的庚伏没有接话,像是醍醐灌顶一般一直盯着她看,双眼闪烁着光芒,一下又一下的点头。
曲寻幽翻了个白眼道“这国师可真行,我被禁锢在这公主的身体里出不来也就算了,还要替公主承受被四方阁追杀的风险,他倒好,反过来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了,竟然会怀疑我这个被追杀的跟追杀的刺客是一伙的!”
北风席卷白雪往他们这边袭来,曲寻幽抱臂打了个寒颤,庚伏立即推她进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驱寒。
“这倒也不难猜,你看啊,前去迎接你的禁军里边出了刺客,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国师,反过来站在国师那边的立场来说,倘若那刺客当真不是国师派来的,那他也有理由来怀疑我们。”
曲寻幽喝了杯烫嘴的热茶,身子暖和了不少,放下空茶杯,神情略有些疑惑道“他怀疑是我为了夺取一具肉身而害了公主?”
“不错!招魂法阵虽然复杂难操控,但是对于国师这种精修法阵的人来说是极少或者说是不可能会出现什么……嗯,譬如招错魂魄这样大的失误,我们的确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除了我们的真实身份并无其他的隐瞒,可是毕竟他不了解我们,他当然会怀疑我们是别有目的。”
“这么说倒也是,云州疫病闹得正厉害的时候国师下令焚城消疫,今夜又在他的人里边出现了刺客,所以我们怀疑国师,而国师呢,假如国师当真是清白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他虽然下了焚城消疫的命令,但是他心里边还是很在乎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