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一把将方爱国嘴边的烟给夺走,狠狠摔在地上,又踩了两脚,赤红的烟头迅速的熄灭了。
方爱国看着地上扭曲的烟杆,四散的烟叶,脸上瞬间阴云密布,双颊的肌肉不由的颤抖起来,嘴巴紧紧的抿住,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唰的一声站了起来,方爱国双拳紧握,双眼通红的怒吼道“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方爱国!”
也不知道是许久未见丈夫的反抗了,还是被方爱国的厉色厉气给震住了,刘秀英竟楞了一下。
“厂报总编是由厂办公室副主任兼职,我怎么可能能当得上!”
“还有!我挣钱是比你少,可是你怎么不说说,你整天打牌输了多少钱!”
心里的怨气积攒了好久,方爱国的呵斥声如同机关枪一般喷射了出来了。
愣过神来,刘秀英勃然大怒,猛推了方爱国一下,声调骤然又提高两个八度,“方爱国,行啊你,长本事了,你居然敢吼我,你再吼我一个试试!”
刘秀英不停的推搡着,方爱国也不敢还手,只能趔趄后退,场面着实狼狈不堪。
“不叫你方爱国,那叫你什么?方子轩?乐水山人?你看看你的模样,有半点器宇轩昂的意思没有!”
刘秀英冷笑了一声,“再说了,爱国是爸给你起的名字,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找爸去啊,看爸会不会把你的腿给打折!”
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方爱国抬起手,怒气冲冲的指着刘秀英的鼻子,浑身上下不住的颤抖。
“怎么?你还想打我?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刘秀英轻蔑的说道。
“我懒的跟你个泼妇计较!”
撂下一句话,方爱国大步流星,直接甩门而去。
听到哐当一声,方辰的脑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长吁了一口气,一场战争终于结束了。
父母吵架在方辰前世四十多年的生涯中着实屡见不鲜,只不过大都是老妈在吵老爸,像吵的如此激烈,到是从未有过,看来老爹真是被逼急了。
方辰最初并不理解,爱国,爱军这些名字不就是那个时代的通用名,叫这个的海了去了,再说了,不就一个名字吗,至于这么敏感吗?
简直固执的可笑。
后来长大了点后,方辰才算是理解,对于一个文青气息深度中毒,向往着诗和远方的人来说,方爱国这么老土的名字简直是压在头顶的一座大山,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或许,这是他对这个世俗污浊的世界,最后的一点反抗了。
只不过,对于一个出生于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与国同生的人来说,不叫爱国又该叫什么?方国庆?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嫁给你爸!”
刘秀英气冲冲的推门而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觉得还不解气,狠狠的在方辰的床上拍了一下。
方辰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鼻子。
老妈不知道,他到是知道,对于年轻时候,老爸又高又帅,而且爱好文艺,能写的一手漂亮好词,文采也不错,甚至还能写点小诗,在洛州日报,晚报发表过不少豆腐块。
不知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
只是说,等结婚之后,老妈突然发现,帅啊,有文采啊,这些统统都当不了饭吃。
反而老爸五体不勤,连酱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自命不凡,又不肯钻营,更不愿与人同流合污,总之不善于生活的性格显露了出来。
生活的主旋律总归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至于说老妈,毛病更是一大推了,泼辣彪悍,爱打牌不说,还总是输,还有不善于操持家务。
这点跟老爸真是绝配,如果他们两个人能有一个善于此道的,家里也不至于落成这般破落模样。
再加上,小时候在农村长大,上学晚,学习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