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似乎还是三年前。
他走过屏风,便看到了一个岁至中年,但一身精气极为充沛,面貌与自身有七成像的男子。
与此同时间,这个男子的眼神,也朝他看了过来。
“父亲安好。”
洪易连忙行礼,心里只觉自家父亲洪玄机的眼神,愈发的令人心神难起他念。
那仿佛是一尊巡天而过的诸神之王,即便是平视,也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从出生以来,洪玄机虽然对他很好,但洪易总觉得自家的父亲偶然之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可怕。
仿佛总是带着一丝考究,又充斥着一种幼时的他无法理解的意味。
直到现在,他也有些难以把握那眼神里含义。
一声问候,洪玄机却没有直接回答,目光仅是横落。
于是乎,书房里的气氛霎时变得极为安静,针落可闻。
“莫不是前些日子去西山跑马的事,被父亲知道了?”
洪易低着头,内心嘀咕,大气都不敢出,显然是觉得今日会发生什么事。
他甚至联想到了前段时间自己偷偷跑出去玩乐,被归家后的父亲发觉了。
“易儿,书读的如何了?”
正想着,就见到洪玄机突然开口。
他话语一落,空气里的那种沉重感,便倏地消失。
“近日里一直在勤读。”
洪易心里一松,没想到洪玄机没有问自己其他,而是问了这个问题。
“那为父今日且考考你,你听着。”
洪玄机不置可否,轻敲着桌面,道
“何谓天意?”
“天意”
洪易脸上正带着一丝自若之色,但听到这个问题后,却突然滞住了。
天意自古高难问,这是每个读书人都知晓的事情。
但即便是皓首穷经的老儒、学古通今的大家,都不敢说自己明了天意。
这等问题,怎么可能是他一个刚至十五六的少年人能答的出来的?
一时间,洪易不敢与洪玄机对视,只能踯躅。
“哼!这等问题都答不上来,还敢说一直在勤读不缀?嗯?”
可突然之间,洪玄机猛地一拍桌面,如同一道平地惊雷,炸的虚空隐隐作响。
他沉缓的脸色霎时重如玄水,目光中竟然带起一丝寒光,震的洪易身子一软。
“父亲生气了?”
洪易连连将头颅垂的更下,大气都不敢出,只觉洪玄机今日实则古怪。
天意是什么,他怎么能够知晓?
怕是中古诸子才敢言答案吧!
一时间,些许惊慌和一丝不忿之意,缓缓在洪易心里升起。
这十多年来,洪玄机对他虽然严厉,但从未有过这般发怒的姿态。
一直对自身父亲敬畏有加的他,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回去抄写治事论心经一百遍,不抄完,今日晚膳不用来了。”
就在洪易忐忑之际,面露怒色的洪玄机再次敲了敲桌面,似是长叹了一口气,但最终还是没有继续逼近。
他摆了摆手,示意洪易离开书房。
“孩儿告退”
洪易见状,连忙转身离开,一出大门,忽觉背后泛起凉意,竟是衣襟湿了个通透!
“父亲这是怎么了?”
看着天边阴沉的云朵,洪易只觉今日的日头极为昏黄,阳光没能给人带来任何一丝一毫的暖意,反而深冷、刻骨。
他没有让小厮随自己回房,而是一个人默默离开。
刚一进门,他就坐在了书桌之上,显然是心绪还未平静。
“诗词歌赋我能熟背千篇,论文采,怕是能临诗散花楼。经史子集亦是通透,虽不敢说连中三元,但乡试、会试皆不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