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僧?”忘忧想起张仲桓说孙若雪在江湖上有圣手观音的称号,想来能收服一个番僧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王樱又问“泽慧手里的藿香丸又是怎么回事?入口的东西,太后不可能这般不谨慎吧。”
太后自嘲一笑,反问道“药么,不就是用来治病的吗?我这一辈子吃过太多的药了。太医院的人无能,给的药都没有效果。泽慧拿回来的药可以立刻缓解我的痛苦,我为什么不用?”
“你就不怕用了不该用的药,身体会垮得更快吗?”王樱蹙眉问。
“王樱,你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吗?”太后前倾了身子死死地盯着王樱,缓缓地问“我不是说什么两难抉择的事情,也不是说情伤。就是纯粹的病痛——痛不欲生却又偏偏死不了的那种。你没有过吧?”
王樱被太后的眼神吓到了,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
“哈哈哈……”太后忽然爆笑起来,她指着王樱笑,然后又指着忘忧,依旧是笑,然而笑了没回会儿就开始咳嗽,撕心裂肺的咳嗽,像是把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一样。
王樱忙上前去替太后拍着后背,看着太后咳嗽的倒不过气来,脸色憋得发紫,着急的问“娘娘,传太医吧。”
忘忧皱眉上前,一把捏住太后的手,狠狠地掐住了中指的心膝穴。然后又对王樱说“不要拍了,捏着这里。”
王樱来不及多想,听从忘忧的话捏住了太后的手指。忘忧又从左手的银镯里抽出一根银针,在太后的天突穴刺下去。须臾之后,太后的咳嗽渐渐地止住了。
“平时去宁寿宫请安都是好好地,从不知道太后竟然咳嗽地这么厉害?”王樱今天着实被吓着了。
忘忧来不及多说,便听见门外传来赵祯的声音,随后林逸隽,张仲桓和张陈两个御医都跟着进来了。
“怎么回事儿?刚听见太后咳得非常厉害?”赵祯疾行至近前,看见太后靠在枕上缓缓地喘息,皱眉问“是不是又发病了?”
王樱忙回“陛下,太后刚刚咳嗽得喘不过气来。幸好皇后娘娘及时施针,方才好了。”
“嗳!”赵祯看了一眼太后,又问忘忧“你没事吧?”
忘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赵祯又看林逸隽。林逸隽上前给太后诊过脉,说“太后娘娘的病在不发作的时候,脉象并没什么不妥。所以,以后在身边服侍的人应该懂得医术,随时在她病发的时候针灸缓解,在配着汤药慢慢调理。需得半年以上或可见成效。”
陈太医为难地说“臣可以在太后身边当值,但臣的针灸之术实在不够精湛。尤其是太后发病的时候……”
赵祯摆摆手,止住了陈太医的话,又看张太医。
张太医躬身说“陛下恕罪,臣精于妇科和儿科,太后的病症还是林大人的医术更有用。”
“不行。”忘忧不等赵祯说话便立刻否决“嫂子即将临盆,哥哥不能日夜在太后身边当值。再者,后宫内苑,哥哥身为外臣也不好日夜值守。还是我来吧。”
“不行!”赵祯立刻皱眉“你怀着身孕,如何能当得这份辛苦?”
“陛下,其实这也没什么可辛苦的。太后近身服侍的事情可以让宋嬷嬷来,臣妾也就是在太后病发的时候给她施针而已。只要仔细将养,太后这病每隔几日也发不了一次。再者,臣妾身为儿媳,在婆母生病的时候服侍在侧是应该的,这是为人妇的本分。”
“陛下,臣妾觉得……”王樱想要谏言阻止,然而话未出口却被忘忧拉了一把。
“贵妃自然会为我分忧的,是不是?”忘忧笑问王樱。
王樱抿了抿唇,躬身应道“是,臣妾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赵祯心里有一万个不同意,但也不好当着张陈两位太医的面驳回,否则事情传出去,那些言官们又要弹劾皇后不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