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丁巍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然而,赵承渊乃皇室宗族,刘少奢乃太后亲侄,这两个人身份尊贵绝非寻常官宦世族家的公子可比,但偏爱自己的孩子是人之常情,在丁巍的心里,自然觉得他的两个儿子比赵承渊毫不逊色,更比刘少奢强了数倍。
出了大庆殿,赵祯亲自扶着太后上了轿辇,目送众人抬着太后离开之后,方跟赵承渊和刘少奢一起缓步而行,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刘少奢长长的叹了口气,笑着对赵承渊说“王爷,刚才出殿的时候可曾看见你的恩师大相公的脸色?那可真是难看得很啊!”
赵承渊笑了笑,说“丁大人总揽朝政,许是因为朝政之事烦忧吧。”
刘少奢冷笑道“总揽朝政不假,不过烦忧……却不见得吧?我看他处理朝政很是得心应手呢!”
“你们说,若是今时今日丁宰相忽然不上朝了,会怎么样?”赵祯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赵承渊和刘少奢。
“陛下!”赵承渊忙低声阻止“陛下慎言!这样的话若传出这宫墙,只怕又有一番风波啊!”
“四哥!你就是过于谨言慎行了!”赵祯笑了笑,加快了脚步。
三个人至听雪阁的时候,沐霖正帮着忘忧摘梅花。刘少奢见状,先嚷起来“我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儿啊?陛下叫我们来赏梅,这梅还没赏,你们先把花儿都摘干净了!”
赵祯斜了刘少奢一眼,冷笑道“你身为堂堂皇亲国戚,难道没见过梅花吗?”
“少奢何必呢,这听雪阁附近数百株梅树,红黄白粉应有尽有,如今正是梅花盛放的时候,难道还怕少了梅花儿吗?”赵承渊笑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自知你吴王府也有一片梅林,也不知道摆个东道主请咱们去乐呵一日。还在这里说起便宜话儿。”刘少奢不满地哼了一声,抬脚进了听雪阁。
赵承渊随后跟进去,一边让小太监上前为自己解下身上的黒貂风毛披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东道也不是难事,过几日冬至,小王在家里设宴,请陛下和刘公子赏脸,来吴王府中赏梅,如何?”
“陛下叫我们赏梅,你也说赏梅,一点新意都没有,没趣儿。”刘少奢说着,自行抬手解下了身上的猞猁长裘递给小太监。
“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赵祯已经在茶案跟前落座,又接过紫芸递上的手炉暖了暖手,又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盏茶,说“都来尝尝忘忧新做的茶。”
赵承渊近前落座,笑道“忘忧姑娘心灵手巧,总是有新花样,让咱们惊喜。”
忘忧含笑递上一盏茶,说“王爷过奖了。”随后,她又递给刘少奢一盏茶,说“刘公子,请用茶。”
赵承渊和刘少奢同时品茶,刘少奢微微皱了皱眉,赵承渊却若有所思。
“怎么样?”赵祯平静地看着二人。
“这茶有淡淡的梅花香,自然是不错的。但是茶叶么……却不是最好的。”刘少奢摇摇头说。
“刘公子说的倒是不错,这梅花的香味把这茶的味道提了起来。但若是能用上等的雀舌春,则是锦上添花。”
刘少奢撇嘴哼道“吴王不愧是丁大人的得意门生,这溜须拍马的本事真是一脉相传。什么锦上添花?这茶才是锦,这梅花的香味可谓花。若没有极好的锦,这花儿又往哪儿添呢?沐霖,你说呢?”
沐霖微笑道“下官来得早,已经尝过此茶,也问过忘忧姑娘。但忘忧说,这已经是陛下手上最好的茶了。”
“听说今年初雪日,丁大人家的大公子丁澄在家中设宴,请了京城各世家的公子去府中赏梅。”赵祯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方冷笑反问“你们的嘴巴是不是被丁大人家的好茶给养刁了?”
“陛下恕罪。”赵承渊忙把茶盏放下,躬身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