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只是各处的花木以及屋里的家私布置都要着手张罗。明儿让人带着你去看看,该如何布置修饰,还需要什么采买的东西也好列了单子让他们去办。”沈夫人说着,又带着忘忧进了卧房。
忘忧感激地深深一福,说“多谢母亲,让您费心了。”
“原本,我跟熹年商量着你的及笄礼在林府办,但算算时间怕是赶不上了。秀林居地方狭小,还是在我们府里办吧。一应事务张罗起来也方便省心。你觉得呢?”
忘忧忙应道“都听母亲的安排。”
沈夫人听忘忧嘴上改了称呼不再叫自己“义母”而是口口声声直呼“母亲”,心里既高兴又酸涩,想起自己早亡的女儿,便越发的舍不得忘忧受委屈,然而又不好表现得太过了,只按了按她的手说“时候不早了,颠簸了这一整天,身上乏得很。你也早些歇着吧。”
“是,母亲也请早些安歇。”忘忧送沈夫人至院门口,看着她缓缓而去的背影,只觉得眼睛里涩涩的,心里一阵阵的酸楚。
夜里,忘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一时想起小时候在这靖西候府玩耍的事情,一时又想着自己家里的模样,哪个院子里有什么树,什么花草,什么石子盆景,题写的什么匾额。想来想去,越想越睡不着觉,索性起身下床,悄悄地推开窗户,仰头看着婆娑的芭蕉以及细碎的月光想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忘忧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忙揉了揉眼睛起身把着窗口往外看,看见沈熹年站在院子里,身边还有一个人,身影有些熟悉但却看不清是谁,于是纳闷的喊了一声“是谁站在那里?”
一个修长的手臂从她的身后环过来,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身。耳边一声轻笑,熟悉的气息便缠绕上来“这么晚了还不睡,守着窗户等谁呢?”
“陛下?!”忘忧心中一惊,忙挣脱开赵祯的钳制,皱眉问“你怎么来了?这深更半夜的……”
“深更半夜的怎么了?朕有事找沈熹年商议,商议完了过来看看你,不行吗?”
“你……”强词狡辩!
赵祯看着忘忧气鼓鼓的样子,笑道“朕是放心不下你身上的伤,来,让朕看看可已经好了?”
忘忧把手藏回袖子里,扭身说道“陛下自重。您身为天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是啊,朕为了你,都顾不上什么天子体面了。你还这么没良心地躲开?真是让人伤心啊。”
忘忧心里有些气恼,转身朝窗外喊了一声“沈熹年!”
“唔……县主怎么了?”睡在外面的银环被吵醒,茫然的应了一声便找火折子点灯。
赵祯想不到她会喊这么一嗓子,一时心急不知道该往哪里躲,转身便上了床榻并顺手放下了帐子。
银环端着烛台进来,看见忘忧站在窗口,关切地问“县主,您怎么站在窗口吹冷风?这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忘忧掩饰地笑道“没事,我睡得有些口渴,起来找点茶喝。忽然看见外面有个人,还以为是义兄,便喊了一声。想不到把你吵醒了,对不住啊。”
“县主要喝水?您别喝冷水,奴婢给您倒热水喝。”银环说着,把屋里的灯烛点上,又匆匆出去了。
忘忧看了一眼虚掩的床帐,又回头看了一眼空旷的院子,心想一定是沈熹年把赵祯送过来的,否则他怎么能轻易进这道门。
没多会儿功夫银环便提着一壶热水进来,刚给忘忧倒了半盏,果然便听见外面沈熹年的声音“这么晚了,你们都还没睡?”
“这么晚了,公子怎么过来了?县主已经睡下了,因要吃茶,奴婢才有点了灯。”
“我一直忙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此时肚子已经饿瘪了。你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去给我拿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