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秉性,我何时有了这能耐,人深处的幽暗,我见识的可还少?这等腌臜之事,像是王室中人会做出来的。如此出神琢磨着,听到梓呙提醒道
“到了女郎。”
我望去身处一房室院中,院内连一下人都未曾见,过分寂静,我向前走去,梓呙不再向前,守在院外。
我推开门进了房中,见姒扃跪坐在席间,刻写着什么,我跪坐在他身侧,来时穿的单薄些,他这房室中又透不进阳光来,忽觉得有些凉意,下意识紧了紧衣衫,他余光瞟了我一眼,抬手敲了敲桌案旁的钟,一身影来至门前候着,姒扃对门外唤道
“梓呙,烧热个炉火进来。”
稍后,梓呙进来收拾一通后退了出去,房内果然暖和了几分,姒扃默声不语,仍刻写着他的,他未避着我,我顺眼瞧去,原是些城中琐事,确是无聊,便开始琢磨起他桌案旁的小钟,这做工刻纹,应是出自姚虞之手,他睨了我一眼,开口问道
“听祖父讲起,早在少康时期,女郎以黄帝墓碑之石起誓须得尽忠于夏,不若将会受尽生之苦,可是真的?”
我只当是他为了不使我显得无趣,随口扯起的话来,简略应了一句
“是。”
“何以立此言?”
“臣下忘了,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之前臣下生过一场重病,关于自己的好些事莫名都忘了。”
他若有所思,看着木简出神,我目光便仍斜盯着钟,看这钟上刻着的究竟是什么图案,暗自怨着姚虞那时怎不送我这般精细物件,这么好半天他又道
“那誓言可有破解之法?”
“须得夏王室中人亲自摔碎刻有誓约的碑石,方可破解。”
“那碑石现在何处?”
我听此一问,忽而沉默起来,我不知好不好直接告知他,他祖爷死后将那碑石攥在手中不放,带入了墓穴之中。
他见我迟迟未有应答,收着木简道
“不好答吗?那便不提了。”他揉着发酸的手腕,瞧我盯着那小钟轻咳了一声,我自知失态又恭敬坐好,他又问“孔甲之事你怎么看?”
我瞧他神色认真,方才的一通闲聊又让我忽想起他小时也这般一本正经同我谈政事,遂正色道
“臣下认同公子所讲,背后定有操控之人,但对公子却未必不利。”我抬眼瞧了瞧他神情,接着提到“臣下先前曾卜算,卦象显出的预示却有趣,公子可要听?”
他来了兴致,示意我说下去,我轻道
“孔甲乱夏,四世而陨。”
听到这句,姒扃如被针扎到,皱起眉头看向我
“此卦象,女郎可曾对他人提起?”
“臣下只对公子一人讲过,臣下是要日后辅佐公子,是要对公子坦言。”
姒扃细细看着我,似在思量我这句话,我趁此说到
“臣下初遇公子时尚年幼,至此,公子同臣下同处两年,公子那时对臣下称意为王,字字砸在臣下心上,时隔多年,仍历历在目,仿若时经未久。”
说着我从袖中拿出他先前给我的诏令,姒扃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些,接过诏令,我向他行大礼道
“臣下应公子诏令,当以尽心辅佐公子,伴公子身侧,直至公子为王,坐稳天下。”
姒扃叹气起身扶起我道“如此之礼,是生疏了,胤甲儿时是承蒙女郎教导,既如此,日后女郎便多费心,盼以后还仍同那时一样,是同一檐下人。”
我抬首望向他,眸底尽显真诚,我回应道
“自当应公子所愿。”
随后,他同我叙起旧来,从前桩桩件件,他都记得那样清楚,仿若如数家珍。
我心情颇好的回至别院卧房中,姜寒飘了来,却见她神情落寞,随意问到她
“去了何处?”
“找寻我生时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