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周围的鱼一点也未被惊动。
和尚从上游踩水往下游,又从下游踩水来到上游。
他回来了,踩过最后一片莲叶时,大约是过于得意了,气息一沉,身子的重量略有增加,莲叶啪啦一声被压进了水里。身毒和尚赶紧提气起身,还是晚了一点,踩在水面上那只鞋底已经被水打湿。
莲叶鱼受了惊吓,俶尔远逝。水中的涟漪紊乱了,像是皱了一回眉头。一条大鱼狂怒地飞了起来,仿佛要身毒和尚为这一点点不和谐买单,像一枚织布的梭子,直击这个自称身毒国师的和尚后背。
往岸上腾挪的和尚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一个狗啃泥向前扑倒。
河滩上溅起一阵尘土,也溅起了片笑声。
身毒和尚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时,鼻尖给泥土蹭破了,往外滲着血。
“大师又受伤了,我们不要再赌了吧,放过这个女子,让她与滇国王子成亲了如何?”这次说话的是大汉朝来的道士李少君。
“什么?”身毒和尚向李道士看了一眼,“你是不是真有过水的本事?若没有,就让我除掉这个人与狐杂交的祸害。我继续做我的和尚,你继续做你的道士,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李少君听了,不再说话,只把双臂一举,也学着刚才身毒和尚的样子,飞向了河面,身子轻灵得如同一只燕子。
他依旧从上游踏波奔向下游。
大汉朝的道士轮换着的脚看看踩着了水面,水里就会适时地冒出了一朵莲花来。他一路走过,科洛多姆河的河水里便长出了一路的莲花。
莲花周围也嬉戏着很多很多的鱼,黄的鱼,红的鱼。鱼戏莲花东,鱼戏莲花西,鱼戏莲花南,鱼戏莲花北。
身毒来的胖和尚皱了一下眉头,便双手合十,口里暗暗念咒“唵嘛呢叭咪吽——”
随着咒语声,他腰里的宝剑当啷一声离开了剑鞘,划出一道白光,往正在运功往下游腾挪的李少君后心飞去。
河水弯弯曲曲,那把宝剑如同一条灵动的飞蛇,摇摇摆摆。
大汉道士似乎感觉到了后面的危险到来。他头也不回,身子就自己离开了水面,两只脚依旧交替着踏空而行,脚掌离水面三尺来远。
在后边追逐着李少君的那把剑也离开水面三尺来远,剑尖摇摇摆摆,哦,是那条蛇在狺狺地吐着信子。
李少君离开水面后那条毒蛇刚好就到了他的足下。
他一下子踏在剑身上。那把剑就带着他烨烨地往下游飞。他飞过的地方,一路都有莲花长出,一路都有鱼儿在嬉戏。
迎亲和送亲队伍里,掌声啪啪地响。
啪啪的拍掌声却都好像在打身毒和尚的脸,他感觉到脸上火辣辣,身子却如同一根木桩呆呆地站定。
李少君踩着那把剑从上游飞向下游,接着又从下游飞向上游。
这个道士稳稳地落在悬崖脚下的岸上时,脸不变色,口不喘气,鞋子上一点水的痕迹也没有。
那把剑却当啷一声,自己插回到了身毒和尚腰上的剑鞘。
“大师,放过我的妻子吧!”庄尝域在轿帘边护着蒙多索娅,一面对身毒和尚恳求,“以后我会记住您的!”
“不!绝不!”身毒和尚说,“身为和尚,除妖降魔是我的本职,即使死后到不了极乐世界,让我化身天狗,不得超生,也改变不了我铲除这个夜郎鬼女的想法!我们现在都已经过了水火木三关了,金关和土关没过,但我无论如何也要在这两关上与这个汉朝的牛鼻子一决雌雄!”
“哦,我们这个汉朝来的客人腹部已经中过你一剑,这算不算是过了金关了呀?”送亲的蒙多王子这样说。
看得出他不愿让李少君再过多地承担风险。
“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