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到了西河口的第二天早晨,又是一个好天。
这一早董束礼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饭,场面略微还有点尴尬,因为除了沈清没人愿意搭理他,相比起昨天晚上那顿饭已经好很多了,至于好在哪一点,可能是这屋里就只有沈清跟董叔叔。
赵月在他们俩出来前说已经吃好,回了房间。
桌上的束礼,说佳白一早就去学校了。
都已经放假了还去学校,看来他是实在不想见到景飞,这才跑出去的吧。
吃过早饭,沈清就带着景飞在山里转了转,景飞也终于有了时间可以喘口气了,在沈清的那个家里,他连怎么呼吸都快要不知道了。
等他们再回来吃午饭的时候,这次景飞学乖了,有问必答,决不多说一个字了,适当的时候,才会说上一俩句,缓和下气氛,仅限于此。
吃过饭,束礼在收拾桌子,沈清跟景飞都在帮忙收拾着,赵月对着正在收拾的景飞说“景飞,陪我出去走走,到杨槐树下坐一会。”
“妈,我也去。”
“你去干嘛,我是有事跟景飞说,你接着收拾,一会把碗洗了。”
“妈……”,沈清还想再说点什么,看着景飞那眼神,明显就是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好吧,叔,碗我来洗。”
“你玩去吧,你洗啥,叔来洗。”
“你少惯着她,就让她来洗。”赵月说完就先走出门了。
“好好,那清儿洗。”
景飞跟在赵月的身后,胸有成竹的样子,来这里的前俩天没干别的了,沈清母亲对他会提出的各种问题,他早就已经做了全面的假设。又特意去请教了那些师哥们,第一次登门拜访时会遇到的状况,还有各种应对的经验,来回都背了好几遍了,他相信肯定是可以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的。
俩人一前一后来到杨槐树下,赵月坐在了杨槐树周围堆起的大石上,指了指身边的大石“坐。”
景飞挑了个离赵月稍远的地方,心里的对赵月的害怕之意,只有他们俩人在场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容易藏得住了。
赵月示意景飞可以再往自己这边坐一些,看着眼前的景飞,他确实很优秀,清儿喜欢上他不奇怪,只是……
“景飞,你知道清儿是谁带大的吗?”赵月话语轻柔,不急不躁如凉风拂面,给这盛夏带了一丝凉意。
景飞呃了一声疑惑的看着赵月“难道不是阿姨带大的吗?”
赵月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一年,清儿三岁,我们一家逃难出了省城,谁知道一山……”。
提到一山,赵月嗓子哽咽了,眼泪夺框就要留下来,赵月抬起头看着一树快要落尽的杨槐花,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哽咽着嗓子接着说“一山就是清儿的父亲,在那一次逃难中过世了,当时我万念俱灰,也没有精力去照顾清儿。”
赵月感觉眼泪不会流下来了,才慢慢低下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沈家祖上积德,让清儿遇到了董家父子,从那往后,所有照顾清儿的责任,你董叔都帮我做完了,而我每天除了喝酒,除了努力不让自己清醒,就没有再做其它任何事。”
景飞想说些安慰的话,一时还没想好要怎么说,犹豫的瞬间,赵月也抬起手,止住了景飞想说的话“听我把话说完,我们再好好谈。”
景飞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赵月不想回忆这些事情,这些所有事在她心底都是伤口,每揭开一次,就会疼痛难忍。但是她现在在自己面前剖开伤口,让他看清楚伤口里的每一个细节,肯定是有些话要说,景飞吸了口气,对于赵月接下来要说的话,心里冒出了一股凉气。
赵月接着说“从沈清不记事到现在,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束礼帮她安排的,如果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的坟墓就立在那里,我可能会觉束礼才是她的亲生父亲,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