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效’,我甚是赞同。”
韩非顺着他的话继续述说“我崇尚法,是因法之效益有利于国家兴盛,救民于水火。然要做到这些,国家需要有稳定的发展,势必离不开国君主政。我钻研先朝历史,看出一个道理。王朝衰退,并非全因末代君主昏庸不理朝政,而是长久以来的政体弊病所造就。”
先前虽有人慕名前来,可大多只是想投入韩非门下听他讲学,开拓视野,在这个法家学说影响并不广博的时期,没有多少人愿意倾听他的这些论道。身为寒门之子,他们想听的只是他云游六国的经历,如是而已。
嬴政是第一个以大局视野同他论道的人,亦是第一个对他的学说如此上心的人。
韩非顿了顿,继续说道“君王的权势分散,导致国家混乱不堪,即便有心治理,倒不如覆灭。由此观之,国家的大权,要集中在君主一人手里,只有一位有权有势的君主,才能治理天下,保四方太平。”
……
二人秉烛夜谈,几乎忘了寝食,直到天明依旧兴致不减,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论不完的道。韩非好像找到了知己,而嬴政则打定了一个主意。
清晨的阳光撒入韩非府邸,蒙毅打了个呵欠,看了看依旧持剑侍立屋外的赵亥,忍不住问道“一夜未眠,你为何如此精神?”
赵亥把目光转向他,说道“你武功高强,应该与我一样才是。”
“非也。”蒙毅淡笑,“我的武艺断不及你,左不过因为我是半个文人,听着公子与非先生的论道,颇有兴致罢了。”
赵亥收回视线,一副懒得与他说话的模样,蒙毅尴尬地笑了笑,这时,屋门终于打开了。
韩非抬手向嬴政作揖“公子一路走好,恕韩非不……不远送了。”
“先生当真不愿入秦为仕?”嬴政仍不死心,上前一步,皱眉说道,“秦王亦十分仰慕先生,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直接……”
韩非出言打断“公子的好意,韩非心……心领。可我志在韩,不……愿为他国仕。”
嬴政的眼神很深,凶光毕露,片刻消散。
“既然如此,我不为难先生,相信日后一定能再相见。”
见此情景,蒙毅和赵亥皆是捏了一把汗。天底下敢这么直接打断并拒绝嬴政的人,可能只有韩非和吕不韦了。
嬴政翻身上马,铜爵抬蹄嘶鸣,本要离开,韩非突然抬手,嬴政并不认为他会改变主意,故而疑惑地看着他。
韩非问“你……之前为何那般看我?”
圣贤之人,竟也会纠结于如斯小事。嬴政挥鞭轻笑“先生论述之时,豪气万丈,我甚倾慕!”
说完,策马而去。
韩非站在原地出神。
嬴政的意思是……他论道的时候没有口吃?这么一说他才回忆起来,整整一个晚上,他谈论起这些事的时候,真的一次都没有停顿过!可为别人讲学时并不是这样的……
小厮听得不明白,问道“非公子,那位公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韩非发愣,并没有注意他说的话,自言自语道“秦王……”
“此人竟是秦王?公子拒绝了他,不怕被……”
韩非摇了摇头“我的拒绝没……有任何作用,早晚有一天,他一……一定会让我去秦国的。”
得一知己,奈何立场不同。
他,该何去何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