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每次与扶苏说话,他总会躬下身或是直接蹲下来。
“阿娘让扶苏来找阿爹。”扶苏自顾自地戳了戳手指,“父王,你知道阿爹在哪里吗?”
幽静的夜色里,郑芙孤身一人回到长安宫中,彼时宫人们都各自回了屋舍,宫内空无一人。郑芙将殿内的烛台点亮,而后进入寝宫,脱下翟衣外披,洗去脸上的妆容。
再走出来的时候,冷不防看到一个人。
身着白衣,一尘不染。
“夏侍医,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郑芙兀自扶了扶胸口。
“我已经等你许久了。”夏无且面无表情地坐到一个席子上,而后一手示意郑芙,“坐。”
夏无且自然而然的态度,好像她才是个客人……郑芙依言坐下,刚要开口,夏无且便说道“手。”
郑芙把手搭在桌上,夏无且以丝巾盖在上方,而后开始把脉。
“夏侍医,今日本该让你离宫去与家人团聚,现在却来替我把脉,真是劳烦你了。”
虽然不知道夏无且为什么突然会来,但横竖他是来替她看诊的,总归要道谢一番。
“安静。”
“……好。”郑芙窘迫地笑了笑。他心性高洁,许是懒得同她说这些话。
片刻之后,夏无且才说道“此等凡俗礼节,于我而言没什么特别的。”
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郑芙才回想起来方才她说过的话。他回答问题的时间属实长了些……
“也是,以往你都在山中清修,自然与我们不同些。”
把脉完毕,夏无且收手,站起身正要离开,又回头说道“对了,不是大王让我来的,是我一时兴起来替你把脉。夫人早些歇息,告辞。”
“多谢……”郑芙一时无言以对。
他不说还好,一说出来,但凡是个心智健全之人都知晓是嬴政派他来的了……嬴政身边的人都是些什么怪才?
平阳殿这边,嬴政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扶苏明白他的“阿爹”与“父王”即是同一人。本来以为可以独自一人安静度过这一晚,结果这个小家伙却来了。虽然不是他自愿前来,而是郑芙的安排。
接着,夏无且走入平阳殿的宫苑,而后抬手作揖“主上。”
“如何?”
“夫人患有心疾,应该会时常胸痛气短。”
心疾……无需多问,这心疾,自然是冠礼之时留下的病根。
嬴政皱眉“有何方法治愈?”
“此病无解,只能以汤药调理。自冠礼之始,我便一直在尝试各种药材,不过都没有特别好的疗效。”
“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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