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势,又要再开始弹奏,楚轲急忙坐直了身子,两手压在他的琴上。
“太子要做的事,你觉得我该如何?”
琴师静默片刻,说道“你自己以为你该如何?”
楚轲眸子一转,“我想杀了他。”
“谁?”
“你是明知故问吗?”楚轲没好气地说道。
琴师将手收回搭在两膝上,侧头看着楚轲说道“你该明白,‘想’和‘要’是不同的。”
“嬴政,我要杀,而樊於期……则是想杀。”楚轲说到此处,稍稍停顿,“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太过狠毒?”
“你何时不狠毒,这个时候返倒将难题抛给我了?”
楚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广交朋友,可真正能交心的人,只有你和太子。”
“遵从你的本心。”
“遵从本心,就要杀了樊於期,那人与太子交情不浅。”
琴师的眸子清冷,说起话来语气平淡,几乎无人能听出他的情绪。
“那就让他自愿献上头颅。”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楚轲忽地贴近琴师几分,“喂,我这一去,无论成败,都再无回来的可能,你就半分不想挽留我么?”
“不杀了暴君,你心里能好受?”
“也是。”楚轲又后躺在树下,“说到底都是心中的执念罢了,如果此事无法完成,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说到此处,琴师抬手拨弦几次,而后又继续弹奏起来。
袅袅娜娜,如相依远山。
几日后,楚轲未等姬丹传召,直接拿着符令进了蓟都王宫。
看到楚轲手里的木盒,姬丹已经踩到了个大概,面露震惊,看着楚轲带着几分怒意。
楚轲急忙摆摆手“不是我干的,樊於期他自愿将头颅献上,让我替他和亲族报仇。”
田光朝木盒作揖说道“樊於期真乃大义之士,我等必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太子,不要犹豫了,万事俱备,只要你准备好督亢地图,向燕王提出议和请求,我立刻就启程去秦国。”楚轲早做了决定,何时动身已经不再重要。
田光稍稍皱眉“太子,恕我多说一句,刺杀一事绝不能让燕王知晓。”
“父王极其畏惧秦国,如果他当真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允准我们这么做的。”姬丹将燕王的性情琢磨得透彻,继而说道,“可眼下秦国陈兵边界,”我们再不动手,等到秦军攻入燕国境内,便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