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独自一人来到竺法寺见到了顾卿洵的安慰和陆以蘅的释怀,他也许跟了许久、看了许久,从竺法寺到天街夜市。
小雪满倾城。
只是这回,他没有去打扰陆以蘅那难得的重逢兴致。
陆以蘅将手里的葡萄皮小心翼翼的剥离,这才缓缓对上男人的目光,凤小王爷是个性情中人,陆以蘅在盛京城中只剩下了陆仲嗣,故人的相逢和关怀能够让她重新更好的从这场阴霾中走出来,所以,他不打扰、不阻止,收敛起所有的嬉笑怒骂。
陆以蘅将自个儿的猜测一吐为快,好像原本心底里压抑着的沉石也烟消云散,小王爷善解人意得叫人不得不喜爱。
男人的眸光隔着袅袅烟丝和烛光闪烁似如霞色隐没在云生雾绕的彼岸,他稍有的波动转瞬即逝,满不在乎地淡淡道“是吗。”不承认也不否认,还有点儿心不甘情不愿。
陆以蘅歪着脑袋瞧他,咚咚咚,门扉轻叩声响起,岳池端着姜汤跨进厅来。
“小王爷不否认,那就是承认,”她当然是帮着陆家姑娘说话儿,男人难得扭捏的脾气叫岳池都忍不住想笑,呀,小王爷这是在发作不了的吃味儿,言简意赅得令人发指呢,“在外头顶风冒雪的,若是受了寒,胡太医又该焦头烂额了。”凤小王爷一静一动抱恙在身,烦恼的可是太医院的老家伙们,九五之尊哪回不是丢下句“提头来见”就拂袖离去,留下跪满地战战兢兢的老太医。
凤明邪瞧着这俩互相帮衬的姑娘,他揉了揉额头接下姜汤一饮而尽,岳池这才满意的退出房门,还忍不住朝陆家姑娘眨眨眼。
“苦吗”陆以蘅莫名问。
男人耸了耸肩,姜汤不苦也不甜带着不少熬煮草药的气息,陆以蘅的话问的有些刻意也可笑,他眼睫微抬就想瞧瞧她究竟有着何等神色情态,突得胸口叫人一推,力道不重,转而覆上来的气息带着飞雪凛凛、梅花暗香还有半点儿醉金枝的甜腻,顺着唇角触碰的温润,如同蝴蝶在花蕊上一触即逝,她俯身的很快,退的更快。
好像为了遮掩自己的窘迫,陆以蘅清着嗓子呛着声,跳回椅子上的模样像极了落荒而逃可掩饰不了那恍然之间通红烫热的脸颊。
凤明邪的确毫无预料,他甚至愣了神才发觉,那小姑娘示好的亲吻都带着羞赧,她正佯装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嘴里塞葡萄。
一颗、两颗。
浅尝辄止、意犹未尽。
凤明邪不说话,她也不停手,险些要噎死了自个儿,男人好笑的眯了眯眼,他必须承认,陆以蘅突如其来的主动和亲近的确令人欢喜的受宠若惊,要知道这个木头向来不喜欢开窍,对,是不喜欢,明知你情深义重也不愿将情绪交付。
陆以蘅塞了一嘴的葡萄,终是忍不住了,嚼着嘟囔“怎么,见了鬼一样。”她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懊恼,不过是亲了这混账一下,有必要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个儿好像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暖炉炭盆似更加的旺热,她越来越觉得焦灼。
凤小王爷眉宇一舒,将手里本就无心翻阅的书卷朝墙角一丢,他的开怀里还带着些许装腔作势的遗憾可惜“啧,本王还以为阿蘅你想通该投怀送抱了。”他拍拍软塌长椅,软玉温香就该满怀。
呸,陆以蘅不客气的啐了口异想天开。
凤明邪爽笑,喏,这才像是他的阿蘅,别扭又害羞,豪迈又大胆,好像某种心照不宣的情愫根植在心底里开出爬藤的花枝,一点一点,侵占所有情绪。
陆以蘅白了这臭男人一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将案几上她带回来的小包裹拆绳捣鼓,伸手就递到他面前“喏,送您的。”
她还扭过头偏偏不看着凤小王爷。
一副“爱要要,不要拉倒”的模样,哪有半点儿送心意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