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小孩子打架,谭师兄管得是不是太宽了。”邱敏见有人干预,不满的靠在椅背上呛到。
“既是同门,动手可以,动刀不行,门规里写得清楚!”
谭涛掷地有声。
“嗤,”邱敏歪嘴一笑,“连普通人都比不过,怎么入我凤鸣楼。不就是刀嘛,”转脸扬声道,“贾安,不用刀,能不能揍。”
“当然能!”
贾安答完舔舔嘴唇,将刀重新入鞘,抄起手边的茶壶酒碗就呼了过去。
那青年拉着飞鹏左闪右躲,倒是一次没被砸中,数尺见方的地面尽是碎片。
“贾安,人家两个,你不会也叫个帮手?”
贾安面色一红,看向旁边伍姓青年。
“我来!”坐贾安对面一个瘦猴似的青年拉开椅子上来,“我来助你,这事我最喜欢。”
掌柜颇为头疼。只得小心劝道,“小爷,小的地窄,您施展不开,要不我收拾一片空地出来,您到外头去抻抻?”
“好啊,敢不敢,出去弄死你!”
“你叫出就出,你又是谁。”
眼前这个年轻人丝毫不怵,反唇相讥。
“妈的,我定要好看!”
贾安没说完就被瘦猴打断,“这不是萝卜头嘛,天天领着一群小叫花子,跟母鸡似的。”
“你看,我说是吧,”伍姓青年接口道。
“我看你别叫萝卜头了,叫鸡头就不错,啊哈哈哈哈……”
那青年姓骆,因为为人宽厚又机灵,颇为看顾流落街头的小孩,因而得名萝卜头。此时听得讽刺,已是黑脸中青筋暴出,难忍此辱。
他思量再三,倘若往日在街上受辱,插科打诨耍耍赖皮也就过了,可如今拜入山门,再这般行径,怕是叫人看轻的。故而心一横,咬牙道,“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鼠精似的。”
瘦猴最忌讳人骂他瘦猴,如今这鼠精,比瘦猴更是难听百倍,一听顿时五官挤做一堆,急不可耐推搡出去,急不可耐狠狠教训这萝卜头。
憋了数天,鹅毛般的大雪终于落了下来,浓重的阴云在夜色中依然泛出压抑的铅灰色。
结果晏诗站在檐下,靠着回廊望雪发呆,不期然听见几声零星惨叫,和身体碰撞的闷响。好奇心起,绕过楼脚一看,原是几个青年互相斗殴,稀稀拉拉围观了人。从服饰上泾渭分明的成了两边。
“往左,唉,慢了。”
“不错,哎呀,可惜……”
“别追,看吧……”
晏诗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轻声点评,心想要是手里有捧瓜子就好了。身体又懒懒的不愿动。眼睛倒是寸步不离那些少年。
结果越看越不对劲,当中有些人怎么越看越熟悉,只听得他们叫名字,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这次下山的新手弟子吗?
怎么打成这样也没人拦阻。晏诗下一秒便明白了他们的心思。可看不惯终归是看不惯。
何况如今已是打得鼻青脸肿,地上还现了星点血迹。双方不见结束的迹象,反倒越来越彼此针对。
“咳!”晏诗清清嗓子,向前走去。
无人理会。
穷苦人家的孩子们抱团起来,对这些个富家子弟仇恨明晃晃写在脸上。贾安见对方发狠,手心也有些出汗,几次摸了刀柄,终于一狠心,抽了出来。
“来啊,有本事你今天就捅死我!”萝卜头鼻青脸肿的站在他对面,飞鹏握紧拳头在他旁边。
“这是你说的!”
贾安举手向前砍去。
他到底没认真习武,真要杀人手不必扬得如此高,只有江湖卖艺的才极尽所能将动作放大。
映雪寒光刺得晏诗眼睛一眯,红唇轻吐,“别动。”
声音像雪一样轻,羽毛般拂过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