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脏腑,已是从宽了。还因此告诫我们,不要……与你来往。”
晏诗胸腹只觉又有热流翻覆,身边人屡次替她受难,每每念及,均郁愤难平。只得哑声道:“我明白了。”
“我住穆王驻地,有事可以去那寻我。我先走了。”
温寒愣愣看她离去,想张口叫住,又终究无声。
军中乏味,难得聚众晏饮,于是各处三三两两,聊性正浓,晏诗身形在黑影中无声穿梭,忽的脚步一顿,身侧数步外的低谈声中,她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穆王。”
她装作走开,绕了两步从另一个地方靠近,低头装作摆弄鞋子,听得二人絮语。
“穆王这家伙,装腔作势,平日里连话都不敢大声,装得一副温良恭让之态,虚伪得很!”
“孔兄弟,你这话中听。我也老早就看他不顺眼。虽然不常见,可一看见我就浑身痒痒,想找什么来揍一顿。看不惯那样!不过是个受祖蒙荫之辈,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高贵货色。”
“对头!咱王爷犒劳三军,他却来这么晚,让他出兵又搪塞推诿,窝囊废!”
晏诗思忖,此处只有两个王爷,想来此二人,是昱王手下将领?姓孔的……还未及深想,又听二人道:
“什么时候能让他出出丑就好了。”
“要什么时候,要不……就趁着今夜?”
“你有啥好主意?”
“先看看再说。”
“好,嘿嘿嘿……”
这个话题结束在一串意味深重的笑声里。她微微偏头,就着恍惚的火光看去,将二人样貌暗暗记下。
待晏诗回到穆王身边,此时场中主角已变成了凤鸣楼,准确的说,是霍倚秋。
方才穆王大出风头,晏诗又寸步不离,她的装扮岂能逃过霍倚秋之眼。霍倚秋是早见过关州模样的。只是未曾想,一介不知名姓的将军,竟是少年王爷。
如今二人再次联袂而来,霍倚秋自是不忿,更长袖善舞,妙语连珠,恰军中无女子,江湖女子亦少见此美貌秀致,熟稔官场逢迎之词,多少抬举几分。有人点火有人拾柴,于是这下席上气氛便同这篝火,越发撩得火热起来。
一个头上以蔷薇为簪的青衣汉子不由击节赞道,“凤鸣楼真是出美女啊!”
霍倚秋笑容还挂在嘴边,那人又道,“霍女侠已如此风华绝代,听闻声动雍州的晏诗也是生的极为美貌,且她母亲还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可想而知。只恨无缘得见。”
此话一出,旁人倒不觉如何,凤鸣楼众人,却面带尴尬。霍倚秋收了笑意,拉下脸来,“门派弃徒,罪人之女,还请莫要在与本门相提并论。”
窦平章出身名门窦氏,同新贵薛家不同,窦氏是沐州延续百代的世家大族。同孟州的孟家相似。因而他自小家教良好,又生性风流,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是善体情趣。这些日子,早就与霍倚秋来往频频,此刻见佳人不悦,也便出声揭过:
“且说眼前人罢,霍女侠英姿飒爽,国色天香,比你头上那朵可还要美。你说你们枉称浣花门,怎就没有这神仙般的人儿呢?”
众人哄笑。
那簪花男子阴森道:“我们浣花门剑法也很美,你要不要试试?”
窦平章忙道,“不忙,不忙,我只爱美人,你的剑法,还是留给对面的人去看吧。”
话题就此转开。
穆王低声冲晏诗笑道:“你那同门可真是个傻子,听不出浣花门那人的弦外之音。对方明显是想打听你的下落,岂是谈及美貌。”
“不过,看来浣花门已经知道是你动的手了。若是她再想对你不利……你可小心些。”
晏诗低笑一声,“他奈何不了我。”
穆王垂目撇见晏诗脸上自信,想来武功看来又有所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