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给你龟儿脸了是不是?”
拿手指指着马嘉祺:“我忍你好久了,我跟你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马嘉祺冷静回答:“那你就开枪噻。”
“你要试一下是不是?”
“我就赌你不敢开?”
“老子!”
胡广生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短管猎枪,正顶着着马嘉祺的额头,嘴都鼓着劲。
大头无奈劝慰道:“哎吆,搞啥子嘛!
算喽算喽算喽。好不好嘛。她是个残废,脑壳还是憨咧。”
“你龟儿才憨。”
马嘉祺咬牙切齿。
“开枪啊。”
“老子数三声。”
“数三声你不开枪,你就是个趴皮。”
“三。”
胡广生恶狠狠的数数,作为一个梦想出人头地的小年轻,他最恨别人看不起他。在他的认知里,自尊大过法律。
马嘉祺喘着粗气,胸腔起伏不定,刚刚滴了眼药水的眼睛红通通的。
“二!一!”
眼睛都紧张的闭住了。
她想死,但即使全身瘫痪,依然对于死亡有着本能的恐惧。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
“疯婆娘疯婆娘。”
胡广生终究没敢开枪,他自吹自擂的“杀人如麻的悍匪”只是自己给自己贴的面具。就像大头后来说的。
“老子不把你当兄弟,老子会帮你吹那么多年牛皮。你要出头,你要霸道,你打死一条眼睛蛇。龟儿你当年就是捡了一条死蛇。怕是你自己都快忘记了吧,胡广生。”
天台戏份尤其难拍。
多亏都云是南方,夏季多雨。剧组阴天拍,等下雨更要拍。
暴雨、闪电。
“杨坤,这个镜头航拍怕是不行。从我们五楼阳台架个摇臂上来,再从最下面架台大型挖掘机,你坐上面升起来,用摇臂推一个从左到右三秒的镜头。”
向天歌已经淋湿了,头发湿漉漉的。
天台戏份都容易出经典戏份,《无间道》、《肖生克的救赎》就是其中典范。向天歌不指望能拍出经典天台戏码,但起码让观众看了若干年后看到别的天台戏码,想起《无名之辈》也有一处天台戏份,不精彩,但却让人难以忘怀。
阴天开拍。
太阳隐藏在乌云中,但夏天的自然光不少,温柔的打在天台上。
远处的西山大桥如往日般车流不息。
太阳微微穿过乌云,打在天台边坐着的胡广生、马嘉祺、李大头身上。
安谧的画面,斑驳的光芒,抬头眼睛里的高楼大厦。
“你说啥子会有桥哦?”
“因为路走到头了。”
马嘉祺歪着脑袋看着胡广生,底层出生的他穿着一身的牛仔,t恤都是花里胡哨的,但此刻他的眼睛却是认真而深邃的。
“那桥也是路噻,架在河上头的路。我听人说到下面去也要过一座桥,叫奈i何桥。说是人过了奈何桥,这一辈子就翻篇了。差不多了,要下雨了。过了桥,就翻篇了。”
天台到楼下,直线距离20多米左右,楼下是芸芸众生,车流不息。楼上的马嘉祺像是一直活在另一个世界,全身偏瘫,使得这个花季女子的生命从此尽是灰暗。
她暗自打着气,白皙的脸庞七分解脱,三分害怕。
但胡广生终究没有帮她解脱这尘世间的羁绊。
大雨瓢泼,闪电在大楼间跳跃。
“你要推她下去是不是?你要帮她跳楼自杀是不是?她从上到下只有脑壳能动,怎么能跳楼自杀?你推他下去,你就是杀人!你推她下去,你就是杀人犯!”
那个渴望尊严,自诩为杀人如麻的悍匪终究是连帮人跳楼自杀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