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玄都,求神使指点成仙之法。”
数万里外的一座八角亭中,正在与人饮酒闲聊的柳白听到这声祈求,不由地微感讶异。
怎么圣人之徒还缺成仙法吗?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华服中年男子顶着三分酒气,眯着眼睛笑道:“道兄怎么停了?可是我这东海的美酒上不得台面,入不了道兄之眼?”
柳白笑道:“道友说笑了,洪荒万族谁不知道东海物华丰饶,乃是一等一的福地,东海龙王所享用的美酒怎么会差呢?”
中年男子“嘿嘿”怪笑了两声,将杯中仙酿一饮而尽,“洪荒万族皆言东海乃是福地,但于我敖平而言,东海只是一座囚牢罢了!”
柳白微微一笑,“道友,你醉了。”
“我醉了吗?嘿嘿……醉了也好!”
敖平眯着眼睛给自己斟了杯酒,大笑道:“不喝醉,这些话我却是说不出口……今日有幸与道兄畅谈,也算是聊解心中苦闷。”
说话间,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指天痛骂道:“他妖庭凭什么命令我四海龙族臣服于他?当年祖龙尚在时,那两只金乌躲在太阳星里不敢露头,现在却派出使者到我东海耀武扬威,说什么不归顺天庭便要尽出天兵剿灭我族……
还有那巫族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以我四海水族为食物,还想逼我们与他联盟,共讨妖庭!
可怜我龙族当年也统领鳞甲、掌控水域,威镇四方,现如今龟缩四海、远离洪荒大陆却还是为人所欺!”
敖平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望向柳白,“道友,你说这是为何?”
柳白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杯酒,笑道:“不过是弱肉强食而已。”
“不错!”
敖平举起酒壶猛灌了一大口仙酿,醉意朦胧地道:“洪荒万族尽皆知晓这个道理,可我龙族中还有许多人做着上古年间睥睨洪荒的美梦,却不知如今我龙族已经自画牢笼,不敢出海一步!”
柳白微笑,“道友这不是走出来了吗?”
“唉……”
敖平叹了口气,“我此次上岸,本是听闻昆仑山三位圣人开辟道场,广收门徒,想要碰碰运气,若是能拜入圣人门下,也算为我龙族攀上一颗大树……
奈何太清圣人宫门紧锁,而玉清圣人又摆下大阵,只有闯过大阵才有资格列入门墙。想我堪堪太乙圆满之境,却是被那大阵所伤,修养百余年才得痊愈,但已失去资格。”
“那道友为何不拜入上清圣人门下?据我所知,上清圣人主张有教无类,众生皆可列入门墙。”
“说起来不怕道友笑话。正是因为上清圣人有教无类,不分披毛戴角、湿化卵生,我最开始才不愿拜入其门下。我好歹也是东海龙王,岂可与那些山精野怪称兄道弟?”
说到这里,敖平眼中闪过一抹懊悔之色,“可惜我被大阵所伤,等伤势痊愈后再想回头拜师上清圣人,才知他已经率领座下弟子离开了昆仑山……”
柳白默默倾听着,持着酒杯轻啜浅酌。
一缕缕肉眼难见的气息自敖广头顶升起,被隐藏在半空中的玄玉葫芦吸了进去。
骄傲、悔恨、愤懑、不甘、焦虑、怨怼、担忧、期盼、忧思、希望……
这一道道恶欲邪念、仁心善念正是柳白锤炼善恶二尸所需要的。
他收集这些恶欲善念只是敖平自然外泄的,对敖平并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同样的一幕,在洪荒天地许多地方同时上演。
这是柳白新近探索的身化万千大道。
他可以同时分身亿万,但因为初入此道的关系,那些分身只有他太初道体的亿万分之一的法力。
不过如此也足以自保了。
反正只是与一些小修士喝喝酒,聊聊天,收集些恶欲善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