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时锦就拖着炎柏葳和桃成蹊去听审。
围观的人山人海,沈挚也来了,冷着一张脸在外头,还有不少人与他打招呼。
因为有桃成蹊在,加上唐时锦又是当事人,所以人群很主动的让开了路,让他们进了内层。
有一个穿直裰的青年站起来与桃成蹊拱了拱手,便是那个韩迅,字流光。
韩流光看着不年轻了,总得有三十往上了,但是眉目端正气质沉稳,看着很顺眼。
两人都是举人,是有座儿的,便坐着说话。
不一会儿,林县令升堂。
说真的,林县令的长相,还是很有欺骗性的,不然上一次,她也不会把他当正人君子了。
左右衙役拿着杀威棒,左喊恶无,右喊无恶,肃穆的感觉顿时就出来了。
按流程是先审原告再审被告,但因为唐时锦没事,人名义上是沈挚直接抓的,所以这个案子是“冯仁朴买凶杀人案”,而非“唐时锦告冯仁朴买凶杀我案”,所以唐时锦也不用上堂。
几个匪徒被沈挚许了一桌席,一上来就竹筒倒豆全说了。
然后审被告,也就是冯仁朴,冯仁朴当然不会承认,然后就传了证人,一个是小叫花证明他连夜出城,一个是城门守兵的证明。
然后继续审被告,不招就打板子,反正在这个重口供的时代,就这么个流程。
冯仁朴也老大不小的了,这牢房两进两出的,也折腾的差不多了,几板子下去,就招了。
定了勾结匪类买凶杀人等。
但是按律,郭通的案子要往上报,县令不能直接审,所以就顺理成章的不审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暂时告一段落,余下的只能等上头的批复了。
唐时锦看的意犹未尽,正要退出来,就见一个华服女子直冲到她面前,嘶声道“你怎么这么恶毒!”
唐时锦“……???”
这就是那个冯娇娇,她哭的眼泪鼻涕满脸“我不就是骂了骂罗贱人,你就要把我们家害的家破人亡!你们姐妹情是情,我们父女之情就不是情了吗?我爹都快六十了你于心何忍!”
唐时锦哧笑一声“你脑子叫门挤了?我哪有那本事害人家破人亡,这不是你们冯家才会干的事儿吗?你爹受审是因为他做恶多端,还买凶要杀我,是他自己做错事罪有应得!怎么着?你觉得这是我对你的报复?”
冯娇娇哭道“你这不是没事么!你连点皮都没破!非啥非咬着我们不放?”
唐时锦道“我没死是侥幸,可我要是死了呢?你爹狠掷千金买了十余匪徒,若非沈捕头和我朋友们相助,十个唐时锦也早死了!就因为我侥幸没死,就可以当事情从没发生过?你以为这天下是绕着你转、律法是你冯家写的是不是?”
她冷笑一声“你既然觉得我没事就不该告,好,那杨家呢?还有这些年受了冯家和郭通欺负的人呢?”
她向众人拱手“大家今日来此,俱是为了胸中热血,满腔正义,为我唐某讨公道,我身为被庇护之人,也不该什么也不做,这样罢,但凡有与冯家有仇的,尽管来找我,我出钱帮请讼师,咱们联名把这位冯霸天郭大人告一告!”
高帽子一戴,众人轰然应声。
于是一夜之间,就传了出去。
还真有不少人过来找她的。
冯家多年来作风霸道,下手狠戾,手上人命粗粗一算就是十余条。
炎柏葳嘴上说她做事冲动,不思后果,却着实跟着操了不少心,就连韩流光也放出话来,说这些人可以来书院,他帮写诉状,不收银子。
一时间沸沸扬扬。
状纸写了数封,只等着上头来人一齐告。
林县令坐立不安,听沈挚说这下子是真的病了,吓病了。
也不知道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