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抬步转身离开之时,忽地从树梢上倒挂下来一个人,那人咧嘴笑“大人,你站这里纳凉?”
苏辞与她咫尺相隔,他的脸动了动,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做什么在此装鬼吓人!”
“大人,你笑起来真难看。”
她评价。
苏辞立刻黑脸,不与她废话,抬脚离去。
沈幽跃下桂树,一路小跑着追上来“上回刺杀你的人是谁?你还没告诉我呢。”
“本官之事,与你何干?”
“我好歹救了你,让我晓得一下怎么了?”
“本官只对亲人说这些事,你我非亲非故,不要太近为好。”
“我们算是朋友的罢,我看得出大人好像不开心,特意为你解忧来的。”
苏辞问“你看得出本官不开心?”
她认真点头“嗯,看得出啊。”
“你可知本官为何事不开心?”
“不知。”
“蠢货一个。”
“”
“刺杀本官的,是御史霍全,本官今日已经把他法办。”
“法办是怎么个处理法?”
“全家灭门,株连九族。”
“好残忍”
沈幽张大了嘴巴,感叹一番。
白衣人停顿脚步“他派三百人用火油烧本官之时,你怎么不觉得残忍?”
“一样残忍。”
“哼,没良心。”
他朝回走,沈幽悠悠叹口气,跟着他到了卧房门外,他问“作甚跟着我,今晚想和本官睡了?”
沈幽指了指前头“大人,我睡你隔壁,你不记得了?”
苏辞挑眉“那就赶紧滚。”
他毫不留情谊的关上了门,沈幽立在门外半晌,眨巴眨巴眼睛,转身朝自己房间行去,洗漱一番后脱衣歇下,一夜竟然无眠,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当初偷盗神剑的情形,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了神剑,在夜里狂奔,离开姜国,进入了赵国境内。
然后神剑藏在了哪里?
神剑到底在哪里?
耳边有无数个声音在问她,她却回答不上来。
突然间,她闭上眼眸,浑浑噩噩的睡去。
她把徒弟韦大厨的婚事放在心底,把韦大厨嫁出去成了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其实那夜沈幽想和苏辞借点银子的,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没说出口,白彦和苏辞的人情,她都不想欠,人情这东西欠了还不清,她现在一无所有,猴年马月才能还的上。
过了两日,给苏府送菜的一个小贩送了一车新鲜蔬菜过来,站在井边舀了一口水喝,向沈幽和韦大厨透露了一个大消息。
长安城之中的一户周姓的人家前几日从战乱的燕国淘来一样宝贝,那个宝贝搬回来之时,比两头牛还重,全身漆黑,到了夜里会发光,跟里头藏了个妖怪一样。
周家的悲剧就是从周老爷带回了那一块古怪的石头开始,石头到了周家之后,本来人丁兴旺的周家从最小的公子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夭折,最小那个公子才半岁,某天半夜突发恶疾,大夫都没来得及看诊,没过半个时辰就断气了。第二日正午,小公子的尸首还在床上待着,没入棺呢,又死了一位公子。
同样的死法,不过半个时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周家人开始还不信邪,以为是染了时疫,急忙又找来大夫给瞧了瞧尸首,大夫光是摇头,表示并非时疫。
但是是什么怪病,大夫也拿不准,周家人接连两位公子夭亡,唯恐家中出了怪物,思来想去,急忙请了道士进府中做法。
道士来了,死人的节奏没停。
听菜贩子说,今儿早上他去送菜之时,周家已经死了五人,府中之人四散而逃,连尸首都没人看顾,唯恐邪祟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