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不是曾经说要让忠勇侯大胜而归?”
南宫雪萧问。
“当然了,本官想让他胜,他就胜,本官想让他败,他就败,不过到底忠勇侯是胜是败,就完全要看,陛下的态度了。”
苏辞的脸在黑夜的灯火中,明灭不定。
待雪萧离去,苏辞在书房审阅了一些奏折,自从做了辅国公,他便愈发繁忙。
德隆帝不管事,太子即墨羽又顽劣不堪,前几日还逼几个小宫女跳湖,美其名曰让他们洗澡,结果把人家不会水的小宫女全淹死了,苏辞将此事上禀德隆帝,德隆帝将即墨羽关了两日佛堂,既不算是管教,更不算是惩罚,只是个警示而已。
既然德隆帝都不管,苏辞这个辅国公,成日忙得水也喝不上一口,更不愿意管那种顽童。
苏辞忆起自己,自三岁启蒙,入学堂请老师,从未觉得读书是件烦恼,他好读书,脑子又聪颖,能过目不忘,十二岁考得殿试第一,却无心为官,直到十三岁家族覆灭,他才认真审视起自己的人生,从那时起,为双亲报仇,入仕为官成了他唯一的道路。
一路走来,原本双指如玉的他,已沾染了挥之不去的血腥,岁月将一个温润少年,磨练成刚毅的男人。
他在十岁之时,就夺得六朝会试的头名,所作诗赋博得六朝文人的喝彩,一时艳压千百人,成了六朝会试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状元郎。
夜深,他看完最后一本奏折,起身朝沈幽房中去,房内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她还在睡,苏辞步入房中,闻到一阵熏香,那是驱赶蚊虫所用,他问门外的护卫“方才何人来过?”
“是轻云姑娘,过来给沈姑娘点了熏香,说是夏夜的蚊虫多,怕惊扰沈姑娘安眠。”
护卫答。
苏辞眯起眼睛,道“去把香灭了,端出去扔了。”
“诺。”
护卫把轻云点的香拿出去丢弃,苏辞将沈幽房中的门窗全部打开,晚风轻轻吹起她的纱帐,她悠悠转醒,苏辞立在帐子前“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两个多时辰。”
“嗷,头好痛”
她揉了揉脑袋,坐起身,许是还未醒过来觉,两眼发懵,不知在想些什么,苏辞递去一盏温茶“喝了。”
“谢谢大人。”
她接过来喝了一口,慢慢缓过来,道“大人,今天你又救了我,我却无以为报”
“你不也救了本官几次,扯平。”
“嗷”
她鼻头轻动,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味道,问“我房里点了什么,味道好奇怪。”
“是轻云过来点了一盏香,本官已经命人撤了去。”
他说。
听到轻云的名字,沈幽想起自己听说的事情,望向苏辞“大人,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他干脆地回答。
“我在后厨,听人说过,轻云姑娘常常往大人的酒菜里加东西。”
苏辞微皱眉,沈幽担心他不信任自己,又解释“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真的见过,大人不信我,就算了,不要影响大人的心情。”
“谁说本官不信?你瞎想些什么!”
苏辞道。
沈幽不可置信的看他“大人你这么轻易就信我的话?”
“这件事,本官早就晓得,一直没下决心而已。”
“下决心做什么?”
“杀了她。”
沈幽对他眨巴眼睛,宝石般闪烁的眼珠子亮晶晶,苏辞有些扛不住,偏过头,那丫头问“大人真的对轻云姑娘有感情呐,不然依你这么恶劣的性子,怎会留她过年?”
这都什么跟什么,苏辞脸色一沉“本官如何坏性子了,你胆敢再说一句,我撕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