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招手,示意阿夜烈靠近她“记得把我和你哥哥葬在一起,我对不起他,以后我要好好照顾他”
阿夜烈泪眼模糊“孩儿对不起母亲!”
“孩子,咱们虽然身份低贱,但是不能卖国求荣!你做的是对的!”
阿夜烈擦擦眼泪,朝母亲深深一拜。
一人从外进来,正见母子二人泪目相向,他道“请殿下尽快离开此地。”
“为何?”
“一旦阿布丘死,他的亲信一定会将你们二人处死,所以,请殿下暂时回避,回北方去重整你的人马,得到先王仙逝之前的那一份传位诏书,控制王庭,而我会制造阿布丘战死的假象,他的亲信不会怀疑到你身上,你顺利登位后,请按照我们之间的协议行事。”
苏辞乔装成阿夜烈的护卫进入戎狄军营,在阿布丘过来看望母亲的时间里,他悄悄将戎狄军营的情况打探一番,在军营刺杀阿布丘并不是上策,会连累阿夜烈,为了阿夜烈站稳脚跟,苏辞临时改变了计划。
可是阿布丘身侧有上百的亲兵护卫,凭借苏辞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取下阿布丘的首级?
阿夜烈担忧“苏大人可有外援?”
苏辞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殿下不必担心。”
纵然阿夜烈已经在方才的野果子里下毒,表达了诚意,他对阿夜烈还有几分忌惮,留了几分余地。
阿夜烈明白他的意思,说“你我也算生死之交,苏大人于我有恩,我不会忘记,此番回到王庭,我即刻招揽旧部,待阿布丘死讯传到,就拿出父王的传位诏书登位,有真正的传位诏书在,那些老臣也不会多话,把阿布丘当做逆臣贼子处置。届时你我里应外合,将西陆人赶出南朝。”
原来阿布丘登位之时,伪造了先王的传位诏书,真正的诏书里,先王把王位传给了孝顺的阿夜烈,而非好战的阿布丘。
彼时阿布丘抢先一步用伪造的诏书强迫老臣承认自己的地位,阿夜烈囿于阿布丘的淫威,不敢站出来说话,忍气吞声多年,被流放苦寒之地,都没有机会为自己争取一星半点的利益。
现今时机已到,有赵国的辅国公帮忙,阿夜烈终于下决心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他朝苏辞千恩万谢后,带着这一行人连夜向阿布丘辞行。
阿布丘本就赶他走,他连夜离去,也没引起阿布丘的怀疑,在一众臣子面前,阿布丘赏赐了许多战利品给弟弟和母亲,表达他作为大王的宽宏大量。
阿夜烈站在成车的金银珠宝前冷笑,哥哥在羞辱他,这样的羞辱迟早要全部还回去,越过装着金银珠宝的车,兄弟二人对视,阿布丘看见弟弟脸上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狠厉之情,他感到困惑,那种情绪转瞬即逝,阿夜烈遥遥冲哥哥笑“多谢哥哥的赏赐,等哥哥凯旋归来,弟弟再来祝贺!”
阿夜烈朝哥哥拱手,上马带着车队离去。
待离开军营,苏辞同阿夜烈道别,二人一个往北走,一个往西南去,与此同时,传来了平国二十万大军攻入燕国领地,一路向南方杀来的消息。
赵国的德隆帝最近也为战事忧心,苏辞已经很多日没有消息了,高洋与许潜与戎狄大军打起了游击战,吸引了对方近二十万的兵力,德隆帝每日都忧心忡忡,国家有难,自己时日无多,太子即墨羽如何坐稳帝位,苏辞是否值得托付?
他在长安城寝食难安,听闻白彦回来,迅速招他入宫问话。
白彦一看德隆帝较上次见面更加苍老,心生惊诧,这样的面相,是真的没多少时日了。
“陛下,草民在前方战场见到了辅国公,他为了战事焦头烂额,并无异心。”
白彦道。
德隆帝疑虑“真的?辅国公真的为了赵国焦头烂额?”
“他为了战事,悄悄出访了平国,借兵二十万,这场仗,应该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