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七灰头土脸一瘸一拐回到桑榆巷神枪会总舵,找到水缸,拿起水瓢,咕咚咕咚半瓢水下肚,气狠狠地把瓢往地上一摔,骂了一句“真他娘的憋屈。”
佟家老二佟建林见了,调笑道“一向欺行霸市的佟七爷,这是咋的了?”
“二哥,别提了,七弟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打了。”佟七一脸沮丧。
“能让七弟吃亏,想必那孩子也讨不了好去。”佟建林自身枪法极高,对自己兄弟也有足够的自信。
“那小子可是毫发未伤。”佟七知道二哥脾气最为火爆,一点就着,要想请他出手帮忙,还需要激他一激。于是接着添油加醋道“不但如此,那小子竟然还口出狂言,说咱们神枪会都是不长卵蛋的娘们,七个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狂妄!”佟建林把手中茶杯狠狠摔在地上,道“七弟带路,为兄今日定要让这小子尝尝佟家枪的厉害。”
佟建林抓住佟七的手臂,抄起一杆大枪,转身就往外走。
“胡闹,都给我回来!”一声暴喝从两人身后响起。
佟七和佟二两人大呼小叫,摔东西摔得稀里哗啦,早已惊动了佟家老大佟治柏。佟治柏为人正直,处事稳重,七弟一贯出去惹事,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老七,到祠堂里跪下!把今天的事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家法侍候!”
佟家的祖上佟令明是前朝大将,为人忠义,一杆长枪使得出神入化,有万夫不当之勇。佟令明治军极严,家规同样极严。除了枪法和忠义,佟令明还传下了一套家法背信弃义者一百军棍,欺男霸女者一百军棍,偷盗抢劫者一百军棍,欺凌弱小者五十军棍,调戏妇女者五十军棍,酗酒闹事者二十军棍……
佟七是家里兄弟在最小的一个,父母去世的早,小的时候六位哥哥都宠着他,因此落下了一身的臭毛病。此时听见大哥说家法侍候,不由得浑身一哆嗦。
“大,大哥,小弟今日多喝了点酒,在青羊街上见一女子容貌俏丽,就调戏了几句。没想到此时出来一个毛头小子打抱不平,把小弟给打了。”佟七嗫嚅道。
“该当多少军棍?”佟治柏紧绷着面皮,一脸严肃。
“小弟认罚。只是那小子口出狂言,小弟当众与他约定,十日后石斛山翠微亭下神枪会与他一决高下,如若咱们不去,只怕会让江湖上笑话。”
“建林,带老七去领了家法,五十军棍,一棍都不能少!。”佟治柏转身仰望天空,“犯错就要受罚,若谁想折辱我神枪会的名声,我佟治柏第一个不答应!”
彩云布庄。
云英来回踱步“三日之期已到。雪凝,这都什么时辰了,那小子怎么还不露面,咱们不会是被忽悠了吧?”
“应该不会。”第一次见面,郑六一给云雪凝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这小子处处透着神秘,让她忍不住想去靠近他,了解他。眼看就到酉时了,郑六一还没到来,她心里也是暗暗着急,只有自己安慰自己,希望这小子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仗着自己家里有点权势,白吃白拿的多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云英心里有点忿忿不平。
“四叔,几件衣服而已,就当是扔了又有何妨,咱们彩云布庄也不是损失不起。”不知如何,云雪凝隐隐觉得郑六一不会欺骗自己,心里总是保留着几分期待。“再说了,那郑宗文清正刚直,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始终无法结交,能通过这公子哥结交了刺史府,也亏不了你。”
“理是这么个理。我就是看不惯那小子的做派,拿了人家东西,好似理所应当一般。”
二人正说着话,只听门外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谁拿了人家东西,还理所当然啊?”
来人正是郑六一。云英脸上有几分尴尬,云雪凝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