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舟对待季言湘一直有刻意的温柔。
因为她是自己的姐姐,还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却又病着,所以必须要善待她,无条件的将最好的那份给她。
这才一再忽略了禾筝的感受。
“姐,我去一下就回来。”
季言湘柔和的眉眼里却满是坚定,“这都几点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要出去找那个野种。”
季平舟最厌烦和人争论。
这段日子以来,跟禾筝的争吵已经压垮了他,对季言湘,他可不想用吵的,“我去去就回来。”
“不行,你越这样,她越要蹬鼻子上脸。”
这个家里最巴不得禾筝赶快滚的人就是季言湘。
季平舟一直知道,但他还从没想过要跟禾筝离婚,不管她们以前怎么闹他都无动于衷,可现在不同了,要离婚的人是禾筝。
他不能再视若无睹。
“姐,我懂你的意思。”他语气极淡,“爷爷快回来了,她不能走。”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怎么打算?
季平舟沉默着,季言湘轻笑,“她上次敢那么跟我说话就是你惯的,她还说要离婚,你们办手续了吗?”
仿佛他们都认定了。
只要禾筝愿意滚蛋,季平舟绝不会挽留,他也这样认为,可他认为的是禾筝永远也不会离开。
“还没呢。”季平舟不愿多说,“先把爷爷那边糊弄过去再说吧。”
“爷爷走了就离?”
他不否认,“顺利的话。”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季言湘放下心来,“今晚你别过去了,让小简去看看怎么回事,你亲自出面,太丢脸了,不光是你的脸,还有季家的脸。”
季家的门面永远是要高于所有的。
当初季平舟要娶禾筝,前前后后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就连方家的人也不同意,只因阶层问题相差太大,为了他们的婚事,连方陆北的父亲都出了意外。
这场婚事,没有任何人看好,结果也如大家所料,早晚要破裂。
裴简回到北栋的时候季平舟也刚从小南楼回来。
他们站在楼下。
瞧着逐渐翻起白肚的天空,相对无言。
许久之后,季平舟眼皮跳的厉害,不详的预感也加深了,“还没找到禾筝?”
他没能去一金宫找禾筝,便指派了裴简去。
可他根本不知,他们几个,几乎是合起伙来在骗他,瞒着他禾筝的行踪。
“没,但是听说方小姐自己打车离开了,人是安全的。”
这便够了。
知道她是安全的就够了。
季平舟看了看时间,天要亮了,今天老爷子就该回来了,看不到禾筝,又该是一场大战。
他的坏情绪根本藏不住,裴简带着心虚去劝季平舟,“不如就让方小姐在外面几个月,她吃了苦头,就会回来的。”
“吃苦头?”季平舟觉得太好笑了,“她能吃什么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