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禾筝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笑容明艳,“这个好香,我要吃一口。”
话突然被岔开,陈姐没发觉,挖了一勺果酱出来,“这个?”
“嗯,我尝尝。”
她张开嘴,扩成一个圆形。
很少见到她这样撒娇。
陈姐笑了笑,便将手上的小半勺果酱送到禾筝嘴里,她用唇抿的干干净净,黄桃味的,有些酸涩软糯,是好吃的,可刚品了不过两秒,她便张嘴吐了出来。
垫在纸巾上扔到垃圾桶里。
随即喝了口水,将那股味道冲下去。
陈姐大惊失色,也不再涂面包了,“怎么了,不好吃?酸了?不可能啊,我刚熬的。”
外面又是雪天,怎么可能坏。
可禾筝吃到嘴里,就是不喜欢,她漱完口,又喝了一口水,将那股甜腻的味道冲淡了。
半认真半玩笑道“没有坏,可我不喜欢。”
就像这段婚姻一样,似乎还没有到坏透了的时候,可她已经无法忍受了。
也许在外人看来还能维持。
可她知道,再坚持,也是徒劳。
陈姐是聪明人,这样模棱两可却又清晰明了的话,她听得懂话外之意,沉默了下说“禾筝,我知道这几年你受委屈了。”
“没有。”禾筝面上维持着乐观,“不过还是要谢谢您,经常护着我。”
以后她走了。
这栋房子还会住进来新的女主人,一定会比她家世更好,背景雄厚,一定有光明正大的身份,也不会像她这样活着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离她远去。
这个过程就如同扒皮抽骨,先从外表开始,再是内里,一点一点,褪去她这层季平舟妻子的身份。
最精细的时候。
北栋里的盆栽都是禾筝修剪的,可以后,总会有别人来。
她不必担心太多。
陈姐还想再和她聊聊,季平舟却已经下来了,声音有了鼻音,很沉,像敲响的钟摆,“我不吃了,有会。”
“怎么感冒了?”
季平舟略带深意的眸光轻轻走过禾筝脸上,又若无其事地转移了。
这个罪魁祸首倒是吃的开心。
“没什么,去医院吃个药就好了。”
他这么说陈姐才放心,本想提醒禾筝去送送,转过脸,看到她百无聊赖地在搅弄着玉米粥,瞬间便压下了话语。
毕竟。
如果今晚顺利,他们就要离婚了。
的确不需要再上演柔情蜜意的这一套。
方家老宅地理位置偏僻,早上去,临近中午才赶到,禾筝不敢进去,在外等了会儿,等到明姨出来,见她穿的单薄,忙搓了搓她的手。
“筝儿,怎么来了不进去?”
还是其他佣人来通知她,她才知道。
禾筝若无其事,神态恬淡,自然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哥在吗,我找他。”
“不在,他昨晚就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