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物归原主。
那天晚上季平舟疯狂地给她打电话,她不堪其扰,直接将电话卡拔出来,掰碎,冲进了下水道,她坐在破旧的小桌子旁,用胶带一点点粘好了宋闻的遗书,像护着什么宝贝似的。
一整晚,一言不发。
因为暴雪和浓雾,机场暂停,她只买到了第二天中午的票,若不是天气原因,她是连夜就想走的。
乔儿陪着禾筝,晚上不敢合眼,偶尔困的不行打会盹,再睁眼时,她还是清明地坐在地上,等着天亮,那模样,像是这三年间,等这季平舟回家那样执着。
可现在。
她是在等着逃离。
燕京的雪下了一整夜,这也是这年最后一场暴雪。
晨曦初醒。
玻璃窗里外皆是水汽,外层浸染着薄薄的碎雪。
城市被雪白覆盖,俨然成了一座冰城,枯枝丫上压着白雪,一排车顶上也堆积了一层雪,到处是潮湿寒意。
门被打开。
乔儿拿着一份在楼下买的早餐进来,一夜没睡好,懒洋洋的,疲惫尽在她脸上显露了,“琴我给你拿回来了,在车里,先吃点东西,然后去机场,赶得上。”
禾筝从落地窗边走来。
她换了乔儿的衣服,没有那么严谨刻板,也是一整晚没睡,精神算不上好,瞳孔里总是不聚焦,涣散着,但还是在强迫自己笑,“乔儿,谢谢你。”
闹着离婚以来。
她麻烦了太多人了。
早知没有那么顺利,第一次从商园离开,就应该先出国躲一段时间。
乔儿将热牛奶放下,颇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说什么呢,应该的,”她作势举起拳头,“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替你教训那些女人,你昨天在餐厅,应该叫我进去的,我非把拿你东西那个女人的脸给撕烂!”
说着说着她竟然把自己给说恼了。
一股子侠肝义胆的风气都熏陶出来了。
禾筝在边上靠着墙壁,喝着牛奶发笑,分明是甜甜的东西,进了喉咙,却满是苦涩。
脖颈间的伤实在骇人。
任谁都看得出遭受了什么。
乔儿不忍心再火上浇油,提了只行李箱上小阁楼,将自己能给禾筝用的都放了进去,她生活过的拮据,但总归是自己一个人,饿上几顿也没有大碍,便将身上大半的钱都塞进了箱子里。
独在异国的生活不好过,更何况禾筝还是逃。
银装素裹的世界随着天亮而重归了生活的节奏,接近年关,路上的行人车辆倒没有那么多了,稀稀朗朗,车也能随意行驶着。
她们从公寓楼出来。
瞧了眼高矮不一的楼房,冰雪包裹的大道,气温低下,稍稍呼气,就会有白雾朦胧视线。
行李箱装上了车。
乔儿撇撇嘴,很是悲伤地看着禾筝,“这次走了,还能回来吗?”
她们几岁就在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