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柳云居,大厨房那边有人过来找郑妈妈,若月被二小姐喊去绣荷包,李惜虽然不能出院门,但却可以喊人过去陪着。
其余的仆妇婆子都被安排去主院帮忙了,藩台大人府上的大太太今日来了府中做客,昨个儿没来,今日却是特地登门。
李珍一直陪着程氏和庞大太太说话,庞大太太心里赞赏不已,觉得李珍识大体性子又温柔,和她家儿子倒是般配。
说回柳云居,这时院子里倒是没什么人了,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来到李娥的寝室,轻手轻脚翻找起东西来。
可找了半天也就找到一小盒香粉,还沾了水凝成了一坨,小丫鬟蹙眉,又去柜子里找,然后到枕头下,都没找到她要的东西。
正愁闷着,忽然看到床边有个物件,她忙伸手拿过来,打开一看,竟是灰乎乎的一团,她赶紧把这玩意拿帕子包了一些,避开人匆匆忙忙去了芝锦院。
薛姨娘怔怔盯着那帕子里的东西,一脸嫌弃,让吴妈妈去看。
吴妈妈瞧着觉得不对,拿鼻子闻了闻,眉眼一跳,沾了点在手指上送到嘴里。
“是芝麻研磨的糊。”吴妈妈惊讶道。
“芝麻糊?”薛姨娘不可置信,“这玩意那死丫头放在床边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去查她用的那香膏,你拿这个回来有何用!”
小丫鬟一听,忙跪在地上,“奴婢,奴婢没找到三小姐房中的香膏。”
“蠢货!”薛姨娘骂道,气得不行,要不是今日庞大太太过府,主院那边忙不过来,喊了柳云居的仆妇婆子去帮忙,她也找不到机会支走郑妈妈和若月,天时地利人和,什么齐了,偏偏她找的这个丫头不得力。
小丫鬟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薛姨娘一眼也不想见到她,就打发她去后罩房干活。
“姨娘也别着急,”吴妈妈说,“奴婢倒是觉得三小姐的脸是好了,还是没好,并不要紧。”
薛姨娘好像有点儿领悟到她的意思,但一时又没想到点子上。
吴妈妈耐心解惑,“三小姐的脸若是没治好,那咱们就让她的脸永远治不好,倘若已经好了,同样的道理,咱们也能让她的脸再烂一次……”
闻言,薛姨娘一惊,毕竟这些年虽然和李娥不和,但也没下过如此重手。
可一想到惜姐儿,她的好女儿,如今被李娥害得重罚,她一咬牙道:“妈妈说来听听。”
两人商量了一番后,吴妈妈亲自跑了一趟药铺,差不多一个时辰就把事办妥了。
晚膳时候,薛姨娘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一边夹着菜一边想要怎么用这毒粉。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估摸着李娥也要回来了,看样子只能改天,让人去李惜房中知会一声,就放了若月回去。
若月刚到柳云居,郑妈妈就过来问了,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安,院子里的仆妇婆子这会儿也回来了,问了一遍后也没什么不妥。
但郑妈妈留了个心眼,从来没有哪一天柳云居一个人也没有,不对,还有个丫头,“如霜去哪儿了?”
如霜是外头买回来的,来柳云居服侍差不多有大半年了,是个小丫鬟,没有贴身伺候三小姐,平日里就在院中打扫或是浇花,做些打杂的活儿,三小姐还说过,这丫头做事麻利,就是胆子小了点。
有仆妇过来说:“刚回来时,看到她在后罩房那边洗衣服。”
郑妈妈没再问,这事得等三小姐回来再说。
……
主院,程氏亲自送庞大太太出府,开了正门,李珍笑意盈盈扶着庞大太太坐上马车。
庞大太太看她越来越顺眼,笑着说:“大姐儿得空也来庞府做客,正好给我那几个顽皮的丫头做做表率。”
这不仅是在夸赞李珍端庄得体,还邀她去庞府走动,不用想也晓得,庞大太太看上她了。